忽然，
道闪电划过脑海，撕开
混沌
记忆。他双肩震，急切地用手机搜索视频，反复更改关键词，终于找到十年前段赛后访谈——
“恭喜你，已经进入十强，接下来就是决赛。刚参赛时，想过自己会走这
远吗？”妆容淡雅女主持亲切地笑着。
“没想太多，就想着尽全力就好。”少年局促地摩挲话筒，青涩笑，双眸亮如星辰。他发型和服饰远称不上时尚，可是480p清晰度也挡不住蓬勃朝气。
“有句话你肯定听过无数次，”主持人打量他，“你真特别帅。”
“谢谢。”少年赧然，捋下头发。
否则，他留给范锡最后印象，将会是个无脑舔狗。他拿起手机，点进对话框，想说些什，发现话都被对方说尽。
客厅又传来大呼小叫，他烦躁地拉开房门，,bao喝道：“闭嘴！”
在弟弟惊讶而委屈目光中，他合起门，旋即想起答应过范锡，会改掉坏脾气。于是，他再次探出头，露出个和善微笑：“抱歉，你小点声哈。”
“唔，知道啦，这样好好说话多可爱。”关门前，他听见弟弟嘀咕句。
永远都是你歌迷，你歌都会唱——这句话像把锄头，掘动记忆深处某点，莫名耳熟。
已经不再爱你。”
管声胸口遽然缩紧，按下暂停。仿佛这样，爱情离去脚步就会停下。
他把脸埋进枕头，堵住呜咽，宽阔肩膀微微颤抖。心脏在阵阵抽痛，涌出滚烫血，几乎要将他自内而外地溺死。许久，他保持着闷死自己姿势，继续聆听这份判决。
“不会拉黑你，不会搬家，不会换号，不过们别再联系，也别再见面。相爱过人，是做不哥们儿。因为相处每秒，都是在提醒对方那些已经失去东西。嗯……想想……”
稿子念完，温柔声音沉吟片刻，接着说：“声哥，不懂音乐，连简谱都看不太懂，但是懂你。你灵魂、才华，和你外表样耀眼，让它们穿透你皮囊吧。
“决赛之后，对未来有什规划，可以分享下吗？”
管声翻看录音笔里文件，翻到四年前11月末，动身飞往澳洲度假那天。
他播放当天唯录音，里面是范锡紧张咕哝：“管老师，是您歌迷，您歌都会唱。”
当时，他让刚认识男人对自己说句话。这是他习惯，收集各种各样声音。可是，在此之前，他似乎还听谁说过这话。
时间比这更早，早很多。
是谁呢？
你曾说，看见就很有灵感，可是那些最惊艳专辑，都是在认识之前发，别让这段感情和其他琐事拖累你梦想。你爱音乐，那就静下心来好好写歌吧。你想考研，那就从今天开始复习吧。”
片刻静寂。
“还在听吗？其实，你演唱会，去，在离你很远地方。舞台太亮，这里太黑，你看不见，可直看着你。声哥，不再爱你，但永远都是你歌迷，你歌都会唱。”
管声闷在枕头里，听见客厅弟弟因游戏通关而欢呼。他似乎丧失思考能力，把录音听遍又遍，才意识到切真结束。
话已至此，没必要再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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