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答应饭局,也没说拒绝,十分隐晦地表达个他潜藏不满——如果每次都只是因为案子事情找他话,其实大可不必,有没有这顿饭局,他都会盯着温遇河,这本就是他本职工作。
多少有点对利江澎打着“交个朋友”名义,却干着利益交换不满。
沈原直接打个电话过来,陆辞接起,那头是利江澎本人,开口就是道歉,远事情不提,只说最近太忙,那天说好约饭到今天才回城空出时间,还请陆检不要介意,他只是个商人,许市长声招呼就要跟着东奔西走,也是身不由己。
这算是给足陆辞面子,他再拒绝就是给脸不要脸,陆辞也听出他话里意思,利江澎现在已经搭上新来许市长这条线,且关系匪浅,于是不再多费唇舌,直接答应约。
这次换个地方,是在处山庄,陆辞默认这肯定也是利江澎产业,他随口提起上次私人会所,利江澎大手挥,那个小地方某某领导喜欢,既然有眼缘就送过去。
值钱东西,陆检为们家事这费心,只是聊表谢意。”
那种环境陆辞只觉得根本没有拒绝空间,饭局他赴,利江澎递过来“友情”橄榄枝他应,最后上这份薄礼,真只是最后个小程序,没可能前面流程都走完最后关口他突然道义凛然起来。
那天回到家后,陆辞后知后觉地对利江澎说辞——“为们家事费神”觉得不太舒服,这不是你们家事,这是事涉刑事犯罪公诉,但拆开礼盒,看到里头块精致异常百达翡丽白金钻表,顿时那点迟来不舒服烟消云散。
他不懂表,但再不懂也知道百达翡丽意味着什,把那块白金表放到手腕上比划,从心底觉得十足合适,他就应该是这块表主人。
那个晚上他用这块表试西装,试制服,试所有装扮,都觉得无比合适。
利江澎以偶像娱乐产业立足,但这个山庄里却处处亭台楼阁,好比处精仿版拙政园,吃饭地方远远还搭有个戏台,上面两三个全妆演员咿咿呀呀唱着昆曲,“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予那断井残垣……”
利江澎说这些都是请名角,但陆辞却想,名角来这儿也不过是给人当个吃饭听音背景板,近还嫌吵,只能远远。
澄江市六月底十足燥热,唯有此处缺清凉,幽静,像片人造净土。
陆辞以为肯定是有关温遇河事,但半个晚上过去,利江澎却对此人只字不提,只是闲闲地谈谈本地政
然后小心地把它收起来。
温遇河案子他自认办得妥当,即使他是利宁恋人,解剖尸体情有可原,但陆辞还是在法庭上据理力争,最后让温遇河按最高刑期判三年。
此后就跟利江澎再也没有联系过,虽然有点遗憾,被这样人物突然重视又突然当切从没发生过,陆辞有过段时间心理落差,但清醒过来后又觉得庆幸,姜果然还是老辣。
他这样身份,跟利江澎日常走得太近并不是什好事,也许利江澎自己也清楚,所以自然地回到各自既定轨道上,也好。
此时陆辞对着沈原发来信息沉吟半晌,然后回复过去:“谢谢利总美意,都是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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