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文昌将那布帛平摊开来,半躬起身,眼看着冰凉布帛就快要触碰到那人额头——
就在这时!只见原本双眼紧闭、平躺在床面上男人竟是突然睁开双眼,道如鹰隼般阴狠锐利视线径直投向旁白发老人。
还未等满眼惊惧医者回过神来,周身环绕着山雨欲来气势男人居然直坐起身,面上虽仍是副昏沉混沌模样,却是目露凶狠防备,右手握成爪状,径直朝着身旁老人咽喉之处直取而去!
……
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老人进门之后又朝着屋子当间木床走几步站定在床边,定睛看,这才看清病人全貌。
只见那病床之上,名年轻男子双目紧闭,面色苍白,薄唇轻抿,手中紧紧攥着方被角,额前覆着层薄汗,剑眉紧皱。
男人样貌生极好,即便是副混沌憔悴模样,仍旧能够从对方眉目之间辨认得出来股贵气,就连眼底淡淡青黑也无法阻挡对方身上散发出来骇人气势。
不知怎,年迈医者站在病人身旁,不知不觉间,嗅觉比常人灵敏他竟是从那药香之中分辨出丝海水腥咸味道。
“……”老人时有些怔愣。
辰时,烨城。
镇上某处不起眼四合院内,位满头华发、胡子花白老人正背着乌木医箱,步履匆匆地跟随着名年轻侍女,朝着院内西北角单独间屋子走去。
不多时,侍女便停在门口,抬手轻推,打开木门后便退到边,恭谨地垂下头,温声道:“先生,病人就在其中。”
副医者模样老人闻言微微颔首,脚步不停,挎着医箱便径直跨过门槛,走进堂屋之中。
此时日头晴朗,透过窗柩洒下室清光。
虽说烨城临海,但是城镇修建之处地势高耸,背靠高山,更别提这四合院修建在城镇深处,距离海边少说也有二十里,按理说根本不可能从这小小方院落之中嗅闻到海汽。
那腥咸味转瞬即逝,就在年迈医者想要仔细分辨之时,却是重新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奈地摇摇头,庚文昌捻捻自己花白长须。听闻那四合院主人说,这年轻男子是从海边搭救上岸……或许是这个缘故罢。
医者找来张与床齐高木凳坐于其上,将药箱从自己肩膀上取下,平放在旁。姑且熄红泥小炉底下燃烧火苗,又打开那方实木药箱,从中取出方白色干净布帛。
那布帛浸渍满满冰凉液体,透出被浸透深色来,其间药液散发着股冰凉醒神清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方才进入堂屋之时,医者便早已嗅闻到空气中弥漫开来股清新药香。环顾四周,只见屋子里装饰简单朴素,就连纱帐选用都是清浅淡绿色,床边放着只竹编矮柜。
果不其然,其上只红泥小炉正在熬煮着锅深棕色药液。
火舌舔舐着炉底,锅子里药草和着清水,被煎成粘稠浓郁小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在极为安静室内,这些细微响动就会变得极为明显。
老人静下心来,细细分辨那药液之中含哪几种药材,不多时,双苍老却清亮眼眸之中缓缓浮现出几分赞许之色。
屋内陈设从简,床柜、桌椅,已然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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