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岚将切尽收眼底,有些疑惑地问:“……怎?”
话音未落,只见原本像是被固定在太师椅上少年忽然从椅子上跃而下,整个人如同小炮仗般,径直蹿向站在门口青年,伸出双手,红着双眼将人向外猛力推:
“你好奇怪!走开!不要你管!”
股明显不属于这个年纪孩童能够使出来巨力从腰腹间袭来,青年时不备,竟是三两步向后踉跄而去,撞开门板。
随着阵天旋地转眩晕感过去,张青岚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然站到铺面之外,头顶重新变成漆黑夜空。
小崽子大惊失色,看着面前陌生人,皱成张包子脸:“你怎知道名字?”
张青岚不以为意:“你姐姐呢?”
“什?没有姐姐。”毕新十分警惕:“你这个人真好奇怪,听不懂你在说什。”
捕捉到小孩儿眼底满满警戒,张青岚下意识地摩挲几下放在掌心瓷片,想起其上篆刻着小小“毕”字。
今日这短短几个时辰发生事端实在是太多,大大小小线索如同纷乱线头,纠缠在起难以捋清。
随着“吱呀”声轻响,朱漆大门被张青岚从外拉开,股比外面更为阴凉气劲扑面而来,其间夹杂着些许松香味,不算难闻。
张青岚跨过门槛,脚印在地面上留下道湿痕。
铺子空间不算太大,四面折合呈方形。整个修建得如同药堂般,百子柜贴着墙面,行列摆得齐整。
与药堂稍显不同,店铺里百子柜都呈透明状,只有封边使用鎏金木条,用以区分每个不同抽屉。
空气中没有丝毫药材味道,铺子里灯火影绰,竟是每个透明抽屉之中都点着盏花瓣模样铜黄灯烛。
像是突然想起什,张青岚仓促回头。
果然,原本明明是无名小铺地方此时却只剩下堵粗糙
张青岚确定毕家姐弟无父无母、十几年来相依为命,毕新平日在书院里皮猴般模样也同现在格格不入。
而且对方直坐在那张明显过于宽大太师椅上,虽然情绪激动,却没有半点要离开意思……方才那声“娘亲”仿佛还回荡在耳边,张青岚轻抿薄唇,向前步。
“既然如此,”青年眼神幽幽,站在小孩儿面前,低头问他:“你娘亲呢?她又在哪里?”
听到青年冰凉沙哑嗓音响起,毕新双手搭在太师椅上,先是忽然心神巨震,眼神出现瞬间呆滞空茫。
不消片刻,却是立刻变得涨红,两颊气呼呼地鼓起,呼哧呼哧地喘起粗气。
烛火旁边则是大大小小、样式各不相同窗花剪纸、皮影木雕……无不是精心雕琢产物。
除墙面前百子柜,整个厅堂里便只剩下把太师椅,椅子旁边设着盏落地金丝凤尾灯,艳红灯火将太师椅影子无限拉长。
张青岚站在门槛前,面色沉静,视线往太师椅上坐着小孩投过去。
小崽子年纪不大,约莫十二岁模样,身上穿着衣服用料讲究,整个人干干净净,端坐在太师椅上,抿着嘴唇,满脸防备地打量着面前这位不速之客:“你是谁?”
张青岚听到这样疑问,波澜不惊神情终于起些变化,沉默半晌,方才开口笃定道:“毕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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