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毕菁话,张青岚将铜片拾起来端详片刻。很快又把那物事把塞进袖中乾坤袋里,这才抬眸,冲着毕菁点点头:“多谢。”
毕菁收回手,脚尖在地面上蹭蹭,停在原地踌躇片刻,脸上露出个极为勉强笑:“小哥,若是,若是……”
对上张青岚疑惑神情,毕菁用力闭闭眼:“已染上毒瘴,恐怕时日无多。家阿弟也不知被人拐到哪里去。”
“小哥你若是哪日见着毕新,可不可以帮将他带回烨城?送给镇上木匠,当个学徒。”毕菁低声嗫嚅,边说还边从怀里取出来小袋碎银子:“这是几年来攒下银子。钱不多,但是半月盘缠应当是够。”
毕菁伸手将银子递给张青岚:“点心意,小哥你便收……”
圆溜溜杏眼哭得红肿,对上张青岚漠然神色,双手攥紧又松开。
过片刻,她才鼓足勇气上前步,抬起自己还未被毒瘴完全侵蚀右手,掌心朝上,摊开五指。
张青岚顺着毕菁视线看去,发现枚雕刻成九瓣青莲模样铜片正静静地躺在少女掌心之中。
那铜片不过小半个巴掌大,极薄极细片,中间打着个圆孔,上面青莲花纹算不得精细,边界似乎都还未磨平。
张青岚伸手接过铜片,垂首端详片刻,很快问道:“这是何物?”
忽然,只见枚雪白清透椭圆玉石在半空之中划过道弧度,硬生生地打断毕菁话音,稳稳当当地落在她手里装着碎银布包上。
“这玉佩你带着,别让旁人瞧见便是。”张青岚睫羽半垂,语气平平:“虽不能治病,但至少可以延缓毒发时间,温养病体。”
没等毕菁从怔愣之中回过神来,青年便反身跃上马车车板:
“银子用不上。”
临走前,张青岚偏过头来,神情十分平静:“待到空闲时,会把那小崽子给你带回来。”
毕菁闻言摇摇头:“这铜片自从某日清晨睡醒之后,便直在身旁放着。”
“只是近日来常常会做个梦,”女孩回忆起梦魇幕,眼底流露出几分惶恐:“梦中变成怪物……成日在条木制回廊之中游荡。”
“有时会走到游廊末尾,角落里便放着这片铜板。”
“在梦中曾经走过去、将这铜片捡起来过,醒来之后便发现它果真出现在手里。”毕菁小声抽气,将那刻有莲花铜片朝着青年面前又递递,勾起嘴角笑得勉强:“那梦里也有你……”
“不晓得这是什,只是总觉得…觉得于你而言,会更有用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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