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耳尖家丁听到声响,困意忽然空,登时警觉大喊:“是谁?!”声音如同平地惊雷,吓得幼童浑身颤颤,随即瘪瘪嘴、“呜哇”声,大哭起来。
张青岚见状眉心跳,抢在家丁,bao起拔刀之前喊声“且慢。”
所有人都被不远处忽然响起来稚嫩哭腔吓跳,纷纷扭头,这才看清楚正拽着自己衣角、哭得凄厉小童惨淡模样:“鼓……鼓
张青岚神色冷淡,负手而立,视线则不露痕迹地穿过人墙般家丁,入目之处是大片漆黑之中隐约亮起星点烛光。
距离他们最近户人家就住在道路边沿,宣纸糊成窗户被木条支起来道小缝,从窄缝之中露出来双眼睛,视线偶然同张青岚对上,窥探动作登时顿顿。
张青岚刻意背对那些家丁,叫人只以为他在发呆,于是两人视线便交汇得更久些。
不多时,原本支起来窗户又很快落下,严丝合缝不留痕迹。转而被由内向外轻轻推开,却是原本紧锁大门。
借着火把亮光,张青岚这才看清门后站着竟是名四五岁幼童。
刀疤脸撂下狠话之后便把攥紧女人手臂,之后示意身旁手下跟紧,三五成群地穿过镇门,路长驱直入。
玄澜和张青岚几人则没有那样好待遇,被留下来家丁堵在镇中央最宽阔条街道上,时间进退不得,只能待在原地等候。
夜色如墨,细小飞虫绕着火把上焰光上下飞舞,偶尔几颗油星爆裂,发出“噼啪”轻响来。
圆明、圆正两人跟在玄澜身后,心中虽有不满,却被师兄周身宠辱不惊平和所感染,时间并未出言,而是同样闭口不言,安静等待。
敖战则随意寻堵矮墙,双手抱臂靠在墙面上阖目养神。
那幼童似乎对于外界热闹很感兴趣,脑袋上梳两个角状发髻,身穿只灰蓝麻布肚兜,藕节似手中握着只老旧拨浪鼓,怯生生地抬眼,盯着人群和板车瞧个不停。
负责看守几个家丁乏,大声打几个呵欠。嘴里发出声音和手中微微摇晃火把将幼童注意力吸引过去,引得原本只是站在门后偷看小男孩懵懂推开房门,握着拨浪鼓、踉跄着往前跑几步。
张青岚将眼前景象尽收眼底,眉头微蹙。
只是还没等幼童往前走过几步,原本直握在手中拨浪鼓却似是不稳,“啪嗒”声掉在地上——那门口本是斜坡,于是圆形鼓面不停翻滚,路从家门前滚落至人群之中。
最终轻碰到张青岚鞋面,这才缓缓停下。
男人剑眉星目张面孔覆着冰霜,即便是没有睁眼,身上冷厉气场同样逼得四周家丁纷纷后退几步,下意识地避开触这位爷霉头。
留下看守家丁有二十多人,几十道目光便如此落在五人身上,久久不移开。
张青岚原本被敖战牵着手时还算老实,只是现在被对方放开后又无事可做,自然是不肯安分。
于是青年很快便迈开步子,面无表情、不知不觉地蹭到人群边沿。
此时虽是夜半,可行人马走进镇子里时闹出来动静颇大,因此不少已经睡下人家都被惊扰得重新点灯,甚至拉开门窗些缝隙,只露出两只眼睛,打量着外面发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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