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夜色遮掩,仇雁归入目即是少主绝色容颜,刹那间心跳都漏拍,呼吸
他自然知晓少主能躲过那击,可刺客护主,天经地义,既然已经决定追随,便不会有所保留。
他绝不会让少主置身险境。
只是原本以为主子脾性不佳,恐怕日后艰难,如今瞧却又觉得并非如此。
传闻恐怕有失偏颇。
他主子,分明待他极好。
少主手仍然虚虚搭在他伤处,指尖却只染层薄温,像是怎也捂不热似,微微凉意渗入衣料,刺客并没有觉得不适。
虽说少主未曾明言,但仇雁归似乎隐隐约约懂少主此举为何。
给他置办锦衣,为他包扎伤处。
尊卑有别,少主不喜人忤逆,却又能纡尊降贵做到如此。
阁主曾救他于水火,于他而言堪比兄父,也未做到如此。
那这时他便是收起野性孤狼,温顺垂下高傲头颅,只有在护主时才会露出危险肃杀面。
可这又是何必,孤狼岂会认主?
左轻越慢慢抬手,将手放到刺客伤处,虚虚覆着。
仇雁归呼吸窒,声音倏地停住。
左轻越这次没有催促他,指尖染上温热,他能感受到刺客腹部随着呼吸起伏。
不是说少主喜净吗?
仇雁归僵硬着没吱声,此前他靠在床沿都要垫上块手帕,更何况……
“念啊。”少主慵懒声音响在耳侧,低哑暗沉,刺客只好低声念起来,他小心放松身体,方便主子靠着。
刺客身体温热,很懂事没有乱动,左轻越随意枕着,半点不考虑他人感受。
那本古籍他早已烂熟于心,让刺客念无非就是给自己找个乐子,左轻越听着他低缓声音,慢慢阖上眼睛。
刺客耳畔是左轻越温热呼吸。
仇雁归小心将被子掖好,试图将暖意聚拢在被下,慢慢渗入泛着冷意指节。
————
翌日清晨。
刺客本以为自己将夜无眠,未曾想竟也无梦至天明,好在身体本能仍在,少主指节微动之际,他便睁开眼睛。
又毁坏软榻,以“罚”之名让他睡上床铺。
分明是……
软榻冷硬,恐会寒气入体。
少主撕扯他伤处时,仇雁归敏锐察觉到那闪而过怒意,他不知其中含义,只觉得那抹情绪令少主鲜活起来。
哪怕只是昙花现。
仇雁归握着书卷没有出声,时间屋内只余下二人清浅呼吸。
良久,左轻越才屈尊似挥灭烛火,靠着刺客没动,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躺好别动,念在你护主有功,匀你床榻半分。”
仇雁归轻轻将书卷放在枕侧,昏暗之下遮掩他通红耳尖,刺客顺从躺下,僵硬像块木头,“是。”
左轻越心安理得挨着刺客躺下,原本冰凉床榻上多个人形火炉,不多时少主呼吸就均匀起来。
刺客未曾闭眼。
余下感官却更加敏锐。
刺客身上有股药香,是他亲手上药,除此以外并没有什异味,闻起来很干净。
还很听话,根筋似蠢。
方才他行径恶劣至此,刺客竟也没想着躲,没躲也就罢,还板眼领罚认错。
先开始那点小尖刺不知何时被他慢慢收敛回去,若是此前刺客像是被铁链拴住,不情不愿屈服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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