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蓄势待发之间未曾注意到,残破废宅四周地面上不知何时聚齐乌泱泱“黑影”,它们个头极小,像是寻常小爬虫。
左轻越露出白皙手,指节微屈,只诡异六足蛊虫正安静伏在指尖,头顶触角轻轻扬
影六掩在黑布之下神色凝重,他将剑横于胸前,警惕这四面八方随时可能发起进攻敌人。
方才他已经摇铃号令影卫以及附近“苗疆客”前来,只是在那之前,他们恐怕有场恶战。
“不愧是左少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只是不知此次少主是否带够人,能否同少主共渡难关?”
其中名领头蒙面人笑笑,语气中却带着森森凉意。
左轻越闻言大笑,笑那名出声蒙面人握紧剑柄,露出眉眼藏着浓郁杀机。
影六注视着屋檐上如同雪松而立主子,忽然想起当初少主浑身浴血进大殿,却从容不迫迈步上台阶。
“苗疆客”顺从跟在他身后,左轻越兀自用手帕擦干净手上血渍,稳稳坐在最上方椅子上睥睨众人,漫不经心勾起笑容。
“若有不服,上来送死。”
而如今少主负手而立,仍是睥睨姿态,像是天雷也无法摧折松,即便他当年孤身人。
即便他如今身侧也只有个影六。
“少主,人太多。”
身后不远处缀着尾巴,与他们预料有所差异,原本以为是来探虚实,不曾想竟来这多人。
看装束显然不止个门派,更不像是来探虚实,这分明是蓄谋已久。
影六眉头紧蹙,警惕着四周是否有突袭者,他们绕到后街暗巷,暗巷尽头有处废宅,原本是个宗门分支,只可惜没能熬过这江湖两个秋冬,后来便成处人迹罕至荒凉之地。
花灯节辉煌未能照拂它半分。
“真是把自己当回事,又是泰山又是难关……”左轻越还在笑,用修长手指轻轻揩去眼角溢出晶莹,舒口气这才缓声道:“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个人?”
“让你主子站在跟前恐怕都不敢多嘴,你只叫不出名狗,究竟在吠什?”
那人瞬间拔剑,低吼道:“左轻越,你不要欺人太甚!”
影六身形紧绷,身体也调整成攻击姿态。
左轻越衣袂纷飞,轻轻勾勾唇。
左轻越望着远处不断逼近,却又在他们面前谨慎停下死士们,勾勾唇,“狗不是最擅长咬人,怎到你们这儿,还得让别人教呢?”
此处静谧,隐隐还能听见嘈杂热闹动静,废宅蛛网遍布,可惜外面听不见这里孤寂。
几波人降下速度,缓缓停在废宅前方,他们虽都身着黑衣,脸上蒙着面瞧不见容貌,但装束都略有不同,显然不是效忠于同个主子。
但奇怪是,他们都默契将废宅之上二人团团围住。
像是早有预料,亦或是早有预谋。
“人?”冷淡嗓音被风吹散在夜色中。
左轻越闻言先掠上屋顶,旋即轻轻笑,负手而立,语气是恶意满满嘲弄,“什时候群蝼蚁,也配称人。”
影六怔。
他称主子久,许是真忘。
当初这位可是从苗疆尸山血海里走出来,孤身夺权步步踏上云端,短短几年便毁魏疏根基,而后又屠尽魏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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