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轻越将他神情尽收眼底,以为他在害怕,讥讽扯扯嘴角
仇雁归垂眸,害怕倒谈不上,只是有些不甘心罢。
懊悔……不能陪少主岁岁年年。
左轻越抬手随意扯扯绑在刺客四肢上玄铁,低声问,“想活下去吗?”
仇雁归怔,立即抬头,眼睛里有细碎光,静静看着左轻越。
可他眼望去,只看见华而不实死寂。
仇雁归知晓主子在等他开口,但他只是轻轻唤声,“少主。”
左轻越眼里光彩骤然沉寂,他勾勾唇,冷笑声,“时隔三年,不知雁归可还记得吞云阁规矩?”
——自然记得。
仇雁归忽然想起他第次忤逆少主时场景。
“吞云阁没那多繁琐规矩,只有三点。”
就像是曾经那样。
他分明只是个卑贱刺客,却总能在重伤醒来时,看见对他嘘寒问暖主子。
仇雁归再度恍惚瞬,嗓音因为久不言语变得无比沙哑,刺客小声道,“属……无碍。”
他下意识想要自称“属下”,在嘴里含混瞬,又默默咽回去。
左轻越原本平淡目光骤然锐利起来,像是被戳中某个点,他突然狠狠扯过刺客衣领,仇雁归猝不及防往前栽去,下意识抓住少主衣袖。
仇雁归这次没有避开视线,静静抬眼望着那由远及近身影。
既然活下来。
那无论以什方式留在少主身边,他都是愿意。
但等人走到跟前,刺客眼睫颤,还是欲盖弥彰垂下眼。
左轻越在距离他两步远地方停下,轻轻摆摆手,身后影六见状瞥眼仇雁归,旋即垂着头退下。
少主像是又回到最初模样,偶尔露出来生机破碎,像是寂静无人处幽谷里,绽开株艳色花朵。
它依旧很美,可如若开在人间或许会更美。
……他想留下。
如果折磨他能让少主好过些,他自然是甘愿。
仇雁归瞳孔缩缩,半晌才示弱似往左轻越跟前凑凑,嗓音沙哑到只剩下气声,“想。”
“其,不许忤逆少主。”
“其二,不允许猎杀吞云阁地界毒物。”
“其三,叛阁必究。”
仇雁归神色微变,这三条,他已然违背两条。
左轻越将他神色收入眼底,轻轻笑道,“怎,害怕?”
玄铁发出碰撞声响,刺客茫然抬头,对上少主似笑非笑眼睛。
“原来你没哑巴?”左轻越语气不善,手上却格外温柔摩挲过刺客薄唇,仇雁归觉得有些怪异,耳尖瞬间红,下意识往后缩缩,嗫嚅着不知该说什。
左轻越并没有纠缠,顺势松开束缚,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他,仇雁归未曾抬头,抿唇盘腿而坐。
“抬头。”左轻越淡淡开口,目光里没什情绪,“别让说第二遍。”
仇雁归身形僵,但还是慢慢抬起头,左轻越盯着他,见他仍没有开口意思,眸光沉沉。
偌大狱宫转眼间就剩下他们二人,没有人先开口,寂静漫延开来。
半晌,左轻越才迈步走过来。
仇雁归闭闭眼,做好被拷问准备。
石床边坐下个人,仇雁归怔。
左轻越像是并不打算为难他,径自坐下,语气平淡问,“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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