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轻轻捻
捻手指。
只是那温度极浅，风轻轻
吹，便散得干
秦修弈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目光肆意地打量着这位名声在外
霍小公子，不，如今已是万人敬仰相辅大人。
岁月令他出落得愈发俊逸，与年少相比仍然难分胜负，褪去眼中稚嫩光华，蒙上层令人难以琢磨暗纱，多几分成熟稳重，却再也找不到半分曾经温柔亲昵。
曾经二人割袍断义，如今君臣之谊如隔山，无论哪种，都回不到当初国公府后院里纯粹、欢愉。
秦修弈言不发地从他手中接过药碗，两人手指触即离。
“退下吧。”他忽然没兴致，随口道。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看来这火朕若是不放，有人便不舒心呐……”
秦修弈轻嗤声，用力将账本甩到案前。
众人纷纷噤声，垂头不敢再言语，静默中忽然传来道悦耳嗓音。
“陛下重伤未愈，不必为其动怒。”霍少煊朝外使个眼色，位太监低垂着脑袋，战战兢兢地走进来，霍少煊轻声道，“徐公公在外恭候多时，药凉是小事，陛下身体要紧。”
屋内再度陷入寂静，良久秦修弈才轻笑声，语气似有些感叹，“霍相辅，倒真如从前般巧舌如簧，哄得人不得不听。”
舌战群儒，言语间明讽暗嘲霍相辅。
“陛下。”霍少煊脸上并无多余表情，恭恭敬敬地行礼。
“嗯。”秦修弈眼皮子都不抬，随口应声。
两人间气氛古怪至极，魏庭轩闭闭眼。
“启禀陛下，臣核对账务时发觉有部分对不上，还请陛下过目。”
众人行礼，安静地退出去。
踏出玄政殿方才走几步之远，霍少煊脸色忽然白白，连忙侧头掩唇轻咳两声。
“相辅大人，您可是身子不适？”旁徐公公吓跳。
“不妨事，多谢公公挂心。”霍少煊摇摇头。
徐公公见状叮嘱两句，便先行离开，霍少煊却停在原地未动。
霍少煊隐在宽大袖袍下手微微攥紧，神情未变，只是嗓音略哑些，“陛下过誉，能为陛下分忧，是少煊福分。”
“呈上来吧。”秦修弈低笑，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淡声道。
小太监立即上前步，霍少煊刚要松口气，便听上首之人字顿道。
“朕要你呈上来，霍相辅。”
霍少煊动作僵，旋即从太监手里接过药碗，垂眼上前，没有半分逾越，恭恭敬敬地递给秦修弈，“陛下，请。”
秦修弈放下奏折，抬手不紧不慢地喝口茶，霍少煊顿顿，目光有些无礼地盯着他手，眉头微蹙，微微出神。
魏庭轩很有眼力地上前步，清清嗓子，“霍相辅。”
霍少煊回过神，略微颔首，将手中账本递过去，魏庭轩接过，恭恭敬敬地送到秦修弈眼前。
“原本账务理应由户部核实，但臣却听闻些风声，说是朝廷发放赈灾款实则只有半数，于是心生疑虑，便亲自查探番，没想到竟真让臣发现几处漏洞。”霍少煊补充道，“不过如今没有确凿证据，不好妄下定论，臣已派人前往长径宣州，不日便有消息。”
秦修弈目光定格在几处做标记地方，拧眉道，“若情况属实，先拨赈灾款，再彻查究竟是谁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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