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煊闭闭眼,抬手遮住杀机毕露眼眸。
多年前昭元皇后身死,他紧紧抱住秦修弈那刻心里就清楚,他们生在吃人不吐骨头皇城之中,便做不到
擂台比他想象中有趣得多,有城主和掌门坐镇,又来这多看客,剑宗弟子都格外卖力,赢得众人喝彩叫好。
秦修弈不像在京中那般令人捉摸不透,毫无架子地跟着众人起叫好,目光紧紧盯着台上人,笑容肆意畅快。
不知何时,霍少煊忘去看擂台,目光已落在对方身上许久。
直到此刻,他才有种无比清晰感觉。
那偌大京城,万人哄抢皇权,先辈留下重担,当真是将他困住。
剑宗不愧是立于江湖尖端门派,他们到时,擂台周围都已围满看客。
花有湘眼疾手快,寻处位置较好屋顶,先步将刘冶甩上去,自己紧跟其后。
几人在屋顶上排排坐好,都是懒散模样,只有个霍少煊无比突兀,秦修弈动作顿,抬手扯住对方盘坐腿,硬生生摆成侧坐模样。
霍少煊:“有何讲究?”
秦修弈递给他个眼神,霍少煊侧目望去,眼就瞧见身侧东倒西歪人,挑挑眉,默默调整下坐姿,将胳膊搭在膝盖上。
压个趔趄,霍少煊皱眉正要开口,对方却先发制人。
“还没瞧过比武擂台吧,今日带你开开眼。”秦修弈没有半点不自在,仿佛他们并非互相猜忌对手,而是把酒言欢挚友,嗓音含笑,“待会儿人多,若有不适就告诉,们提前溜。”
霍少煊知道自己理应推开对方,而后虚伪客套地说两句官腔,但不知为何,手臂像是有千斤之重。
他想起今日便要启程回京,回京后秦修弈不会再唤他阿兄,他们之间也不会有这样亲昵。
君臣之间即便再亲近,也终究隔着道偌大鸿沟,那中间流淌着浓墨重彩过去,他们也只能端坐两端,口个“陛下”、“爱卿”。
他原本至少还有相依为命风狼营,在京城孤苦无依四处算计时,是否也会偶尔觉得无力?
再快些吧,再快些
霍少煊收回视线,目光悠远地看向玄京方向,他自幼修身养性,本最有耐心,如今却莫名急躁,偶尔夜深人静,他也会有些偏执想法。
比如把火焚尽玄京至恶处,比如将那些佞臣头颅砍下,再狠狠用脚尖碾碎他们猝着贪婪恶意眼珠,干脆用血海淹这权势所过之处,虔诚祈愿场倾盆大雨过后,京城又干净如初
许是思念与情愫在日日夜夜里逐渐复苏。
身侧传来声轻笑,霍少煊冷冷扫他眼。
最后日能如此放肆,霍小公子决定纵容下自己。
秦修弈眉目含笑,看上去确非常招人,他低声道,“没想到阿兄也有这样面。”
霍少煊扯扯嘴角:“彼此彼此。”
这小子瞒着事,恐怕比沧月湖中水还多。
“不会,尽兴就好。”霍少煊低声道。
秦修弈朝他眨眨眼,轻轻勾唇,凑近他耳边:“乖。”
霍少煊不自在地侧头,温热气息拂过皮肤酥麻,他并不想理会对方轻佻模样。
即便是霍少煊也想不明白,当初动不动就脸红九殿,在他看不见地方,是如何长成如今浪荡又危险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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