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不是老鼠,但松鼠也未必干净到哪儿去,可能没携带那多病毒,但该掉毛根不少。万掉到机器里,混到面包上,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任启东趴在地上,拿手机打着灯光,在个昏暗夹缝堵住那只松鼠。灰扑扑毛发与背景融为体,几乎蒙混过关,但胸前几簇白毛出卖它。任启东静静地与松鼠对峙,不好强硬施压闹出大动静,容易引起外头顾客注意,这对店家大不利。
但也绝不能让这个隐患继续躲在这儿,远不说,近,吕星都没法进去烤面包,商品不出中午就该售罄。
强光直直地照射着,松鼠惊吓地竖起全身毛,盯着任启东方位,两只小爪子并在胸前,副严阵以待架势。硬不行来软,任启东撕点面包碎,递向松鼠,嘴里不自觉嘬出声响,逗狗那样。松鼠不为所动,依旧待在原地,甚至还往后又缩点,仿佛想把自己陷进墙里。
任启东将面包块放下,又走远些,嘬几声示意。等两三分钟,灰色残影闪而过,面包块消失不见。任启东有耐心,又撕小点放在它看得见地方,点点,延伸至个支起来倒扣盆下。小时候他和学校附近野孩子就这样抓麻雀玩。
……”吕星难以启齿,“有老鼠……”
“不可能吧!”任启东条件性反射,就大声反驳。
对于家食品类店铺来说,出现蟑螂老鼠之类害虫,基本就等于宣告这间店死刑——假如在工商局临时抽检中,或记者暗访偷拍时。但幸好,现在店内只有他们俩人,还来得及悄无声息地处理妥善,再缄口不提。
吕星怕老鼠,任启东捋起袖子,抓起拖把,朝着吕星指方向去。雄赳赳气昂昂,势要让这只不识时务老鼠今日殒命于此。
后厨也就七八平方大小,紧凑地码着醒发箱、揉面机、开酥机、分层烤炉、工作台、冰箱等。机器门严密地关着,老鼠断然是钻不进去。
蝉鸣午后,他蹲在荫庇处握着绳伺机而动,有时个下午也逮不到只,饵被潇洒地叼走,幸运时能捡几根鸟毛留作纪念。童年游戏无法复刻,麻雀摇身变,从四害跃迁为保护动物。
松鼠智商比麻雀低太多。小家伙转眼就上钩,反倒是任启东,追忆童年太忘,愣愣地忘盖下盆。松鼠大摇大摆地拿走盆下诱饵,火速躲回
任启东盯着地面,从狭小缝隙间地毯式搜寻,陡然捕捉到抹深灰色背影。任启东立马将拖把头迅猛地捅过去,那小玩意感受到杀气,极其敏捷地躲进冰箱底下。任启东把手里拖把调个个儿,木棍捅进去横扫地面。那玩意“吱吱”地惊悚地叫着,被赶出来,耸着高高大尾巴。
任启东差点拿脚踩到那截尾巴,眼尖看清那玩意真面目,及时收回来,眼睁睁地看着那只不知道从哪儿来松鼠在柜子之间疯狂地反复横跳。
适时,吕星壮着胆子远远地问句:“东……东哥,要帮忙吗?”声音微弱,听起来也只是客气客气。
“没事,不用,是松鼠。”任启东说完又发愁,老鼠他逮过,有经验有方法,可这松鼠呢,离会飞就差步。它不停地上蹿下跳,任启东次次扑个空。
真是个大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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