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孩子从来都不是天赋异禀,那个像“泼猴”样顽劣小陵瑜,每天晚上挑灯夜读,只是为父亲偶尔随口问,他能答上几句,只是为学堂里他回答起来头头是道,老师问他是哪家小公子,他能抬起头说自己是谢丞相孩子。
谢丞相仰起头,背起手慢悠悠往回走。
这孩子打小身上就有股劲,温养也不会失韧性,他能在安逸中肆意,也能在乱局中镇静。
也许看起来异常艰难那条路,真会有人走出来。
谢丞相笑着点头,上前步拍拍他脑袋,似乎想说什,却又什都没说,只是伸手将谢陵瑜脑袋按回去,叹息道:“走吧。”
这句话里有不舍,也有欣慰。
谢丞相眼睛里藏着太多东西,他年轻丧妻时痛不欲生,错过孩子最可爱时候,贺夫人说,小瑜幼时顽劣很,上蹿下跳像个泼猴。
后来他幡然醒悟,将孩子接回来。
谢陵瑜性子闹腾,却似乎极为怕他,乖巧很,没过多久竟真静下心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多年后成京城有名公子。
抚平。
谢陵瑜顺从没动,余光见青丘玦和小厮们打成片,已经将他行李搬出来,心中疑惑孟毅这家伙怎还不来。
这眼看时间差不多,孟毅才背着包不知道什玩意东西跑过来,气喘吁吁道:“来迟……哎哟,怕到那去吃不好你饿,特地买些糕点吃食,谢伯久等哈。”
谢丞相哭笑不得,摆摆手。
孟毅笑嘻嘻冲谢陵瑜挤眉弄眼,就差把“快夸”三个字写在脸上,谢陵瑜憋笑,隐晦指指他身后。
谢丞相本以为他是天资聪慧,没想到有天夜里大雨,谢丞相放不下心来,悄悄去看看,到窗户边掀起条缝。
却发现谢陵瑜根本没睡,烛火被书四周围着,光线很暗,他手里捧着本书苦读,小眉头紧皱,半晌他终于放弃,抱着书喃喃自语:“就偷天懒!”
又过会儿,他皱着眉颇为老成叹口气,又对着书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在劝谁。
“算算,看完就好……”
谢丞相摸不着头脑,以为他是在看什话本,但见他不害怕,便也没多管,直到有天他发现,那些谢陵瑜看过书,都是些晦涩难懂名书。
孟毅头雾水转头,就看见孙黔那张面无表情脸。
孟毅:“……”
他当时就想走人,还好谢陵瑜还有点良心,死拽着把他拉上马车,嘴里小声劝慰着,孟毅梗着脖子,副很不好讲话样子,孙黔看也没看他,翻身上马在侧方带路。
青丘玦冲打量他谢丞相赧然笑笑,利索坐上马车车板,动缰绳,嘴里熟练吆喝声,马儿才慢悠悠动起来。
车窗里探出个脑袋,谢陵瑜看着父亲,又伸出只手挥挥,轻声道:“父亲,在府中无事便串串门,别总闷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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