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楼。”他干巴巴喊,瞧着有点心虚。
谢陵瑜走近些,目光定在他被细小伤痕遍布手上,青丘玦把手往里缩缩,以为他在看自己雕小狐狸,不由得露出个笑来。
青丘玦将手伸向谢陵瑜腰间佩剑,谢陵瑜没动,任由他取下那个木质小狐狸,青丘玦仔细替他挂上暖玉九尾狐,轻轻摩挲下。
两人都沉默会儿,良久。
青丘玦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怀念。
从他这里看过去,柴房屋顶上恰好漏出几缕光,青丘玦就坐在亮堂处,他没有戴面具,因为这是自己地方,很安全。
那双向来散漫凤眸低垂,专注于手上暖玉,慵懒气息散去,这样青丘玦显得有些笨拙,配上他惊艳十足脸,像是误入凡尘仙人。
谢陵瑜不知道看多久,也不清楚为什自己没有直接上前把人提溜回去。
他看见青丘玦蹙眉,像是怎都不满意,看见他仔细吹去上面玉屑,露出温和神情,看见他不小心挫伤手指,就在身上胡乱擦擦,手上还冒着串血珠。
这是谢陵瑜从未见过样子,他眼中人被染上浓郁烟火气,看起来温暖又令人向往。
尽头,谢陵瑜踌躇片刻,才状漫不经心推开房门,“回来。”
回应他是片寂静。
他拧起眉,桌上放着碗凉透药,被子叠整整齐齐,人不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去哪里。
谢陵瑜憋着那口气呼出来,犹豫下又走出房门,准备去寻人。
当然。
“这只桃木狐狸是幼时所刻,还是父亲逼着学,刻不好看。”但现在这个,是心甘情愿雕。”青丘玦顿顿,软下声音道:“娘说,父亲年轻时候给她雕个九尾当做定情信物,说以后要将那九尾传给她儿媳妇。”
“……后来九尾跟他们去,只剩下,所以只好又雕个,云楼……你当初说,救命之恩
不知觉,云霞在天际晕开流动光泽,青丘玦用白净里衣擦擦那块暖玉,又放在光下仔细看看,谢陵瑜终于看清那个约莫指长物件,是只惟妙惟肖小狐狸。
九尾模样,与青丘玦那件金纹黑袍锦衣上别无二致。
谢陵瑜不知道想到什,突然鼻尖酸。
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矛盾很。
就在这时,青丘玦露出个稍稍满意笑容,毫无防备转身,打眼就看见不远处树下立着人,顿时惊,他有些慌乱将暖玉藏到身后,想想不对又拿出来,手足无措。
他只是去看眼青丘玦有没有作妖罢,药不喝也不知道去哪里瞎溜达,说白就是真不让人省心。
客栈总共就那大,谢陵瑜找遍大半个客栈也没见到人影,火气蹭蹭就上来。
这家伙总不能出去找乐子吧,伤也没好利索,金缠不可能放人,他能跑哪去?
在他冷着脸准备放弃找人,上楼睡觉时,忽然瞥见柴房门口露出抹灰色衣角,像是不小心漏出来,谢陵瑜顿,不动声色悄悄走近。
青丘玦此时正缩在柴房角落里,他手长脚长有些施展不开,显得很憋屈,手里拿着成色上好暖玉,拿着锉刀仔细雕刻着什,谢陵瑜站定,不敢走太近,怕被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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