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灯火通明,破损集装箱从南堆到北,人人忙里忙外,火热无序。
谢敏坐在个鹰嘴吊机长臂上,伸向江面铁臂下挂着吊钩,操作室里长臂尽头有十多米,里面空无人,只有谢敏侧坐着,调整自己狙位。
月亮被浓厚云层掩盖,河堤灯塔将光全部投向正在打捞作业江面,没人关注谢敏,更没人能想到高空中还有个疯子正在吊机臂上擦拭着自己枪。
这里有非常开阔视野,在凸起器械零件遮挡下,没人能发现谢敏踪迹。
自从在港口外与傅闻安分别,谢敏就来到他早就寻找好“瞭望塔”上,监视下方举动。
“反正已经不需要,为什不扔掉?”他反问。
傅闻安神色似乎软下,但来那张常年覆着假面绅士与矜持脸上,看不出太多波动。听到这话,傅闻安俯身靠过来。
谢敏没躲。
躲会显得他心虚。
对方伸出手,温热食指在谢敏眼角抹下,沿着脸颊曲线,缓缓落到他下唇中央。
会顺坡下。”谢敏收匕首,重新坐直,手勾,自顾自捣弄枪。
他可没太多时间和傅闻安在无意义嘴炮中缠斗,接下来他任务与对方样艰巨——深夜突发爆炸海港,混乱芜杂打捞物,流动性极强货运人员,无不是“殉道者”下手好时机。
“永远珍惜你给台阶。说起来,刚才你说很喜欢消音器,但……什?”傅闻安手指轻轻点着门把手,明亮眼睛藏着抹深意。
“但不是每次都需要,所以不是每次都带。”谢敏耸耸肩,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半没在黑暗里,半脸被路灯晃过光照亮。
“特工是精致现实主义者,这有什好深究?”
他戴着无线电收音耳麦,压住被风吹起松软头发,飘扬姿态总令人想起给长毛狗洗澡过后,吹风机响起来那自由奔放毛。
特工眉眼耷拉着,副忧愁思考冷淡表情,他手指摩挲着扳机,DESERTⅡ架在腿上,大杀器此时安静蛰伏,仿佛先前狙爆辆车不是它。
“傅闻安……”谢敏嘟哝句,他从腰上掏出望远镜,准确地追上下方那道从容
对方用指甲轻轻摁下,有点丝丝缕缕痒,让谢敏别下头。
没人知道他手已经绷起,手骨嶙峋,用力到发白。
但想象中质问和猜疑并未出现。执政官只是轻轻地亲下他耳廓,硝烟信息素无声地包裹上来。他拨开谢敏垂在耳畔发丝,轻盈地、不容置疑地开口。
“你永远都会需要,所以,不要试着离开。”
事发河段很快到,沿着港口运输路向里走,走到几乎人迹罕至码头,昔日只有船舶匆匆路过案堤塞满运货员工、打捞船吊机。
“如果不需要,也会扔掉吗?”傅闻安看着他。
束光扫过谢敏眸子,照亮他略显戒备视线,但那瞬很短,短到不可察觉。
谢敏不可避免地想到在曼德城扔在下水道、刻有暗码消音器。
他是不是察觉到?已经找到?手里握着把柄才会如此试探?
谢敏唇微微抿起,他若有所思地摸索着枪盒铁角包裹丝柔贴片,表情控制得恰到好处,是单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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