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还是中学生傅闻安穿着制式校服,明明是样装束,他却更出类拔萃些,人群中打眼就能瞧见他。许是他长得好,有少年人抽条时修长和英气,也可能是他脸色难看,比街边树挂都冷,看着瘆人,没人敢理他,都躲着走,身边突兀空圈。
总之,谢敏眼看见他。
可也就看那眼,然后就被源源不绝车流和人潮截断。
进入封控区,直升
“因为想走失。”
“走失还有主动吗?”
“你废话太多。”谢敏啧声,环着胸闭上眼,语气不耐:“开你直升机,睡会。”
“行吧。”邮差翻个白眼,不说话。
谢敏没打算真睡,他颈后腺体隐隐作痛。先前战斗时傅闻安流不少血,他们离得又近,血里信息素直冲他面门,之前没注意,情绪高涨令他对腺体感觉迟钝,现在才反上来。
邮标项链沾染体温,搁在掌心热乎乎,谢敏找个螺丝刀撬开内里,露出两个米粒大信号发射器。
“那是?”始终关注谢敏举动邮差问道。
“定位器。”谢敏拿刀把发射器劈成两半,扔进团成团病号服口袋里,顺手又拿出两支试剂,支递给邮差。“帮查下这东西药效和成分。”
邮差掂量着,对着灯光看,毫无浊液,干净透亮,他心生疑惑:“哪来?”
“随手捡。”谢敏连敷衍都不走心。
“招人。”邮差言简意赅。
“招人替。”谢敏替他补全。
“……”
“招多少?”谢敏用齿尖咬下水晶糖,可乐味,有跳跳糖成分,在舌尖炸开,很爽。
“不算少。”邮差隐晦提醒。
丝丝缕缕痛感刺激着神经,让他只能靠回忆分神。
他听着耳边直升机里有规律机械音,抓紧身上盖着毛衣,时间想到刚才邮差和他说:「你当年去时候也是冬天」。
他到安斯图尔时候确是冬天,为提前熟悉卧底身份,伪装很久。
那年冬天特别冷,街道旁景观树挂着冰棱,对手掌呵气转眼就能凝出冰碴儿,商店里廉价棉衣抵不住寒风,谢敏站在街贩烧炉旁,用唯枚硬币买杯热可可。
热可可拿到手时候,街对面贵族学校刚巧下学,谢敏朝那边看眼,运气不错,看到想见人。
“那这项链呢?”
“信物。”谢敏原封不动合上螺丝,把项链塞回脖子里。
“信物里能有定位器?”邮差不大信。
“防走失。”
“那你把定位器扔,不就不防走失吗?”
谢敏把后脑勺往座椅枕上靠,长过肩头发散开,他舔着糖,闭上眼,手指连点膝盖,推演着回去后发生各种可能性。
个性情多疑狡诈领袖在得知对自己威胁最大同僚失踪后反应,很难说有好图谋,而子爵莽撞行径也令谢敏有些许担忧——他开始怀疑以子爵手段能不能真正重创傅闻安。
谢敏想阵,觉得指望子爵短期提高决策力就跟奋斗三十天考上城邦第军校样难。
他睁开眼,前倾,想收拾下刚才整理好弹药,颈间被蹭下,他后知后觉想起来什。
手指伸进毛衣里,打算勾出项链,结果刮毛线,拿不下来,索性整件都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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