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差瞳孔颤动着,前所未有恐惧与绝望近乎淹没他。
子爵唯没伤害过只有邮差,他为邮差挨过枪挡过刀。血腥放逐时,哪怕到快要渴死饿死境地,子爵屠刀都没指向过邮差分毫。当初银试图杀死子爵时,是邮差扑在子爵身上,逼银悬住那致命刀。
“你永远都学不会控制自己,你又对撒次谎,先前不让你去救银,你拔断监视线强闯起降台也要去救他,为什?”子爵抬起眼,那双亮到令人心惊眸子里染上质疑与不解。“这次,你帮着他欺瞒,你在众目睽睽下打脸,邮差,你好有能耐。”
手掌微微缩紧,子爵眼底闪过血腥恨意,他攥着邮差脖子,把人往桌子上压。
窒息令邮差面部发紫,他颈侧青筋,bao起,神情绝望而扭曲,那双手还在收紧,似乎要将他干脆掐死。
“邮差,你留下。”子爵视线如有实质,快要盯穿邮差脊背。
偌大宴会厅里只剩两人,邮差缓缓转身,对上子爵湿冷目光。
“你先前说,确定属实?”子爵眯起眼,怀疑地看向邮差。
邮差攥紧拳头,身躯绷得直,道:“当然属实。”
子爵起身,向邮差走去。
线军需告急,受伤不能亲自押运,只能拜托你走趟。瓦伦地区事故多发,山路险峻,沿途需要与各小队进行情报交换,你自己定分身乏术,保险起见,溪崖会与你同行。”子爵道。“这三发人偶靶,你在路上玩吧。”
众人倒吸口凉气。
对银怀有戒心、又因银受屈辱溪崖,被赋予人偶靶权利银,险峻山路陡峭,前线战火纷乱,简直是杀人抛尸绝佳场地,这两人同行,想相安无事都不大可能。
银心思转,瞥眼脚边跪着溪崖,总算是知道子爵这出戏演什——借溪崖之口警告谢敏,又逼他接受人偶靶赔礼,顺水推舟把溪崖塞到他身边,简直用心良苦。
谢敏如果杀溪崖,便是与子爵作对,杀他最得力参谋,借个由头就能纷争四起;谢敏如果不杀溪崖,就得处处提防,时刻在他人眼线之下,万事都难。
“无论银说什都能把溪崖送到他身边,你为什要横插脚坏事呢?邮差啊邮差,多信任你,你却辜负,辜负得如此轻易。”
“邮差啊。”
子爵低声呢喃,魔怔般维持动作,直到
压迫感从邮差后背攀上,直到对方站定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眸光如刀。
“可怎觉得,你在撒谎呢?”子爵压着眸,捉住邮差手臂,沿着收束很紧护肘向下,把手指强硬地塞进邮差拳头里,强迫他张开掌心。
他摸到手湿滑。
是冷汗。
邮差僵硬地站立着,男人掌心温度并不能烤干他遍布恐惧与心虚心脏,直到对方逼近,他猛然后退步,被逼到桌沿边上。那只手从他掌心抽出,抚摸般,滑过胸膛,蛇类般攀到他颈处。
算盘珠子打得真响,谢敏心道。
“行。”谢敏起身,呲啦声,椅子向后滑。
似乎没料到银会坦然接受,子爵诧异地挑下眉,紧接着又收拢表情,只微笑。
谢敏离开,并带走溪崖。
子爵挥挥手,其他人也逃难似地赶紧出去,邮差欲走,突然被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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