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你要离开这里吗?”戴着黑面巾成员问邮差,语气不算太好。
“会留在这里,依所言,赎罪。”邮差仰头靠在残垣斑驳墙面,墙上弹孔密集,提醒众人此前这里发生怎样残酷激战。
“们会留下监督你,这是先前共同表决得出决定,你没有反对余地。”黑面巾僵着脸,道。
邮差怔,品几番,突然轻笑,这笑如春雪初霁,扫清眉间阴霾。
“殉道者看似庞大,内里却是棵蛀空朽木,前途未卜,随时有被清算可能。
他垂下眼帘,风从他耳畔幽幽擦过,脚步声向他围拢过来,他抬头,神态各异殉道者们聚集在他跟前,欲言又止。
邮差仔细看着他们脸,有几个熟面孔不在,有在逃亡过程中拉他把,还有与他同破译闸门,还有……
有多少人活下来?
从他们披上旗帜,义无反顾走上这条路开始,有多少人丧生在无谓斗争中?几千?几万?还能数清吗?还能偿还得吗?
邮差疲惫地阖眼,手肘搭在膝上下垂,他面前人没走,只静静等着他。
出地下通道,地龙翻身般震动带动大地,被炮火炸碎玻璃窗剧烈摇晃,整座堡垒看起来快塌。
“立刻冲出去!不要停留!”
不知谁大喊声,或许连指令也不需要,求生本能在此刻发挥到极致,众人向堡垒外狂奔。
轰隆!
堡垒发出再也无法承受嘎吱声,像被击打脆弱积木,遮天蔽日地沉下去。
但如果现在离开,没人知道你们出身何处。可以为你们更换崭新身份,也可以帮你们找到更光明前途,即便如此,你们还打算陪吗?”邮差注视着众人。
他眼神清醒直白,直直剖进众人心里,令他们不算坚定意念又有动摇。
“是监督你。”有人骂骂咧咧纠正他。
“三众臣只剩,说不定哪天也学他们卷款跑路,你们可就找不到人。”邮差眨眨眼。
“们可以二十四小时派人盯梢你。”另人坚定道。
风让出这片寂静压抑空间,不忍打扰伤痕累累罪人,过会,殉道者们齐齐转头,无人说话,但气息均重些。
邮差敏锐发觉气氛变化,他抬起头,沿着众人视线看去,只见远处,溪崖正恭敬地站在执政官身边,俨然副下属姿态,低声说着什。
“他可能从开始就是执政官卧底。”邮差解释道。
殉道者们浑身俱是僵,回头又注视着他,眼里不快异常明显。
邮差迎着他们不甘,读懂‘们组织都快漏成筛子真还有救吗’眼神。
此方之天层云累叠,此方之地震颤哀鸣,此方之人绝处逢生。
远处,敲钟人站在钟楼上惊愕,商贾坐在码头船舷处疑惑,儿童蹲在滑梯旁茫然。
更多人原地驻足,遥望那座屹立在城中辉煌巨兽低下沉重头颅,折断坚硬脊梁,脱去铁甲外壳,化为片尘霾遍地废墟,落回繁华大地。
冷风灌入肺部,洗刷郁结不知多久血腥味与灰尘气,阳光从云层缝隙漏至地面,照亮片片灰扑扑废墟,光斑灼烫,令人不敢直视。
邮差站在处断裂墙垣旁,脱力地靠坐在侧,后知后觉感到右手臂疼痛,低头看去,才发现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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