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陆辞珩说:“他们父母不认字,他们也不认字,很多孩子自己名字都不会写。”
陆辞珩说村里学堂正在找人修缮,说今天有太阳,但是外面雪还是没化多少,说他在溪里抓到几条鱼。
大多是陆辞珩在说,沈明安在听,偶尔做出几句回应。
他说这些事情杂乱又无趣,但陆辞珩知道,沈明安想听。
至少这样,沈明安能知道这屋子里并不是只有他个人。
药苦味渐渐漫开来,陆辞珩拿着把蒲扇下下地扇火,时不时地去看坐在旁沈明安。
沈明安是面朝着他坐着,眼睛看着他所在方向,视线却是落在虚无空中,里头空茫茫什都没有。
明明屋子里有两个人,却只有药汤沸腾冒泡声音和扇火声,太静,静得有些怪异,沈明安本来就很少主动和他说话,陆辞珩想开口,却又不知道要和他说些什。
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
药汤慢慢收些,陆辞珩放慢扇火频率,忽地听到沈明安不太确定地喊他声,“陆辞珩?”
在药草覆上去时候疼得轻颤下。
“为什不和说。”陆辞珩站在他身后,耐着性子问他。
“以为没事,而且也已经不怎疼。”沈明安坐在长凳上,自己把头发撩起来,方便陆辞珩给他敷药,宽松袖袍从臂上滑落,露出截皓白腕子。
陆辞珩问是眼睛,但沈明安避重就轻,方才老郎中问时候,沈明安说几天前眼睛就会时不时视物不清,可他从来没向自己提起过。
沈明安眼中大多是清清冷冷没什情绪,疏离又冷淡,就和他这个人样,但有些时候他笑起来,眼中也会带着笑意,整个人都显得柔和生动,抑或生气时,双含怒眸子圆睁着,眼里先是漫上潮气,再慢慢,眼尾被染成薄红片。
“怎?”
“没、没什。”沈明安听到陆辞珩应他,反倒有些慌乱,抿抿唇说:“没听到你声音,还以为你出去。”
沈明安不安地僵坐着,陆辞珩意识到他是因为看不见,所以没有安全感。
他装模做样地咳声,开口道:“听周婶说,以前东阳村里人还要更多些,但是因为地理位置不好,这块地方益州与江州都不怎管,而且几乎每年冬天雪都会把出村路堵死,村里学堂几年前就塌,也没人愿意到这地方来教书,所以为能让孩子读上学堂,很多村民都搬出去。”
“那没搬出村这些孩子怎办?”
无论怎样,都不该像现在这般黯淡无光。
像潭死水,无波无澜,只有眼睫微微颤动着,在眼下落下小片阴影。
陆辞珩在他面前蹲下,仰头看他半垂眼里映着自己,放轻声音温声说:“这里郎中没用,那老郎中就是个庸医,想想办法,们早点回宫,找宫里御医去看,肯定很快就能看见。”
乌发随着沈明安松手动作往下垂落,铺散在背脊上,他眼睛徒劳睁着,眨眨,应下声来。
陆辞珩第次煎药,没掌握好火候,药材放进小药壶里,烧着烧着药汁都烧干,差点把药壶烧穿,他手忙脚乱地把烧糊药材倒掉,又倒包新药重新开始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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