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珩前日刚即位,隔没几个时辰在天蒙蒙亮时候就亲自去诏狱中把那些关在里面朝臣接出来。
祸从天降,这些朝臣无缘无故被关在不见天日诏狱中近个月,出狱后见到刚即位天子屈尊站在污浊破旧诏狱门口接他们出狱,顿时百感交集。
陆辞珩诚恳地向他们表示歉意,没有说陆承景半点不好,只说自己来得迟,才让众位今日才能出狱。
番话说得推心置腹,众人都明白陆承景昏庸无道,若不是陆辞珩即位,狱中这些人个都逃不过,很快被取血祭拜人便是他们。
两厢对比,有几个老臣当场热泪纵横,跪地叩谢圣恩。
第二日休沐,陆辞珩之前每日都是寅时就起,今日不用去上朝,还是时间到就自然醒。
他昨天晚上是抱着沈明安睡,醒来时沈明安蜷成团睡得很靠里,两人之间间隙大得都能塞下两个枕头。
初夏早上温度还很低,陆辞珩想再将他抱进怀里,触上他手才发现他手脚冰凉,且像是被吓到般颤下。
“明安,你醒吗?”
“嗯。”
沈明安从东宫出来,只觉得心里沉闷压抑,喘不上气来。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陆辞珩,鬼使神差地往宫里方向走,却又在半道上折回沈府。
晚上陆辞珩到沈府时已经接近半夜,沈明安很早就上床蜷在里侧,到陆辞珩来时都没有半点睡意,但依旧阖着眼装睡。
陆辞珩大约是以为他已经睡着,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如同往常样将他揽进怀里,手轻柔地抚在他鼓起弧度小腹上。
政事繁忙,陆辞珩要处理事情又多又杂,这几日他来沈府时间越来越晚,基本上都是揽着他睡觉,晨起天还没亮就不得不去上早朝。
这事是沈明安给他出建议,陆辞珩刚刚即位,朝中难免有人有异心,这个时候他亲自去诏狱最能安抚笼络
外面天都还没亮透,陆辞珩对他说:“现在还早,再多睡会儿。”
“睡不着。”沈明安嗓子干哑发疼,他索性撑在枕侧从床上坐起来,拿根簪子将自己头发随意地束起来,越过陆辞珩去拿架子上衣服,“们早些过去吧。”
“去哪儿?”
沈明安和他错开视线,“去送送林澄他们,你之前说,他们是今日离京。”
先前闹事考生事情已经解决,重新举办会试日期定在八月。陆辞珩即位后第件事,就是以大赦天下名义将那些生在七月因为取血祭拜而入狱臣子和他们亲眷放出来。
为方便处理政事,这段时间陆辞珩起居都在离清和门不远广仪殿中,沈府毕竟在宫外,离清和门相距甚远,陆辞珩其实完全没有必要来来回回地跑。
沈明安不理解他为何日日都要来,但若说是为他肚子里孩子,那倒也说得过去。
沈明安等陆辞珩睡熟,才敢往他怀里靠靠。陆清识话反反复复绕在他脑子里,沈明安头痛欲裂,他现在躺在陆辞珩怀里,陆辞珩对他好每刻都像是偷来。
若是陆文怀还活着,陆辞珩就不会和他有这种不清不楚关系,更不会有现在他肚子里这个孩子存在。
他越想越觉得愧疚难当,后半夜下起雨,沈明安浅眠,又因为这件事而压抑低落,胸口闷疼,几乎夜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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