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万万没想到,谢祯速度比他还要快,甚至没等到除夕到来,谢祯就抢先步对纪家发难。
起初只是桩小事,督京卫在夜间巡逻时候抓个小贼,那个贼恰好是纪家军个千夫长亲戚,千夫长做人情,督京卫便放人,可没想到这件事被新上任督京卫使知道,不肯就此放过,导致千夫长也受连累,审讯之中,千夫长居然供出许多震撼人心信息。
案件第二日就被刑部接手,纪裴得到消息时候,东宫已经派人来请他。
来者不善,纪裴心中不安,但是东宫宫人就候在门外,他没有办法通知其他人,只能暗自对葫芦交代声,让他转告蒋天冬,“若未归,自行保重,见机行事。”
依旧是东宫书房,依旧是和谢祯面对面,但这次,谢祯没有此前那样好脸色,书房外面也多很多御林军。
肯将证明自己清白证据交给你?”
蒋天冬摇摇头,也很疑惑,“属下不知,但是豫王殿下让属下给小侯爷带句话,说希望您不要勉强,尽力而为。”
纪裴心中大为触动,若说此前还有些摸不准豫王品性,此时却是再清楚不过,豫王此人,身陷囹圄,自身不保,还担心着别人,确实担得上贤王名声。
纪裴收好证据,算算日子,道:“此前要你部署事情依旧按原样部署,很快就是除夕夜,到那时会当着众大臣面将此事揭露出来,阿祯手上沾太多人鲜血,希望能让他有所醒悟。”
“属下领命。”
“知道本宫为什叫你来吗?”谢祯缓缓道。
纪裴余光看到御林军关书房门,心里升起强烈预感,却道:“不知。”
“你手底下个千夫长,因为伙同弟弟盗窃被抓,审讯中他供出好多大事,真是令人瞠目结舌。”太子声音阴沉,在阴冷天气中,令人遍体生寒,他看向纪裴,走近道,“那人说,镇北侯府小侯爷直和南蛮有所勾结,暗中利益往来,很多次明明可以举歼灭南蛮,却总在关键时候放他们马,导致惠国长年遭受南蛮骚扰,边境民不聊生,表哥,你真让本宫失望。”
纪裴震惊无比,可只是瞬,他又平静下来,谢祯要对纪家发难这件事他早就想到过,只是他直以为总要等到谢祯真正坐上皇位才会出手,没想到竟然来这快。
蒋天冬走后,纪裴独自站在书房,窗外雪吓得不大,落薄薄层在窗棱上,窗户上也结雾气,朦朦胧胧,看不清远处景物。
纪裴心里百感交集,他们家同皇后娘娘是至亲,他原本也是坚定站在太子身后,可是这年来,他渐渐觉得太子和他之间就像隔着这扇结霜窗户,个在寒冬中越走越远,个却拉不住。
纪裴明白自古以来帝王大多心狠,手里沾兄弟鲜血也不在少数,可是那些靠算计和陷害得来皇位,坐起来也多半惶恐多疑,寝食难安,最终变成谁也不信任孤家寡人,纪裴不想让谢祯变成那样。
帮助豫王洗清嫌疑,之后再扶持谢祯继位,来可以减轻些谢祯身上孽障,二来有豫王和他相互牵制,谢祯也不敢轻易再对纪家下手。
纪裴是这样想,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结局,不想坐以待毙,只能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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