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逐然想坐起来,被商柏青按回去,“别乱动,要找什?”
“找手机,手机呢?”
商柏青从床边抽屉拿出他手机,好在那天提前在山下储物柜存放手机,“你帮拿?”
“郭高朗帮们拿,们那天直接来医院。”
孟逐然拿起手机对着输液手拍照,嘀嘀咕咕
孟逐然抬手摸他脸,冲他笑:“你没事就好。”
最后眼前黑,倒在商柏青怀里。
装茶也挺辛苦,装晕更挺辛苦,还是在冷到打颤情况下,他听到商柏青直叫他名字,向来稳重他吼着司机,让司机开快点,又催着工作人员赶紧联系救护车,最后,快到医院那段路孟逐然是真睡过去。
他做个梦,梦里商柏青开着车,他坐在商柏青身边,他们开车前往白云涧,沿途景色很美,路两旁干枯芦苇随风摇曳,冰霜冻在芦苇叶上,像是挂着条条水晶柱。
商柏青在漂流上岸后当着他朋友们面向他求婚,不过他拒绝,拒绝理由是他没有带花,商柏青转身往山下跑,说他去买花,让孟逐然等他。
12月10日,星期日,阴。
“看到他哭,原来他眼泪也跟普通人样,温热,咸。”——
刚上面包车,司机电话响起,孟逐然蜷缩在后座,太冷,比在水里还要冷,他听到司机讲完电话将车停在路边,扭头跟他说话:“可能需要稍等几分钟,你有个朋友抢景区观光车冲下来,说是要来找你。”
司机跟旁边工作人员吐槽:“这叫什事儿,抢起景区车,现在人真不要命。”
等待十分钟格外漫长,长到孟逐然想不通个问题:你喜欢人,在你跟其他人同时落水时选择游向其他人,是说明他太理智,理智到认为生命同等,还是说明自己在他心里份量太低?
没等到商柏青花,他被吵醒,梦醒,没有求婚,没有花,有只是医院消毒水味。
孟逐然睁开眼,他身体向很好,很少生病,年难有几次头痛脑热,这会儿睁开眼,抬起手,看着手背输液管,突然想找手机。
正摸索着,病房门推开,同样穿着病服商柏青冲进来:“醒?刚去帮你拿体温计,夹腋下,测下体温。”
孟逐然抬起打点滴那只手,方便商柏青帮他把水银体温计夹进去,商柏青帮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问他:“感觉好点没?你发烧,烧两天。”
“很好啊。”
在水里没想这多,只想给他制造“刻骨铭心”难忘,没时间去想这个问题。
同时这十分钟极为短暂,很快,他听到声撕心裂肺呼声:“孟逐然!”
然后,面包车门被拉开,冷风灌进来,他落入个比车座椅还要冰凉怀抱,是商柏青,好狼狈商柏青,头发,衣服全是乱,他脸冻得发青,身体直在抖,手抖到快抱不住孟逐然。
这时候孟逐然应该是要晕倒才符合他现状,于是,他运用他所有演技装着强撑起眼皮,看着身上还穿着救生衣商柏青,商柏青眼里是孟逐然从未见过慌乱与惊惶,他头发湿湿,有水从他眼中落下,滴在孟逐然脸上,是热,又滴滴进他唇间,是咸。
原来他也会哭,原来他眼泪也是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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