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几天前听到夏岁安名字,到默默取消求婚计划,再到今天他没能记住四周年纪念日,沈向瑜都没掉滴眼泪,直到这刻,直到听到他说这句“没有香菜牛腩没有灵魂”,沈向瑜心里最后点坚持瞬间崩塌,眼泪随着轰然倒塌防线奔涌而出,牛腩面热气勉强遮住他脸,他深埋下头,借着袅升热气保存最后点尊严,眼泪滴进面碗时他用力吸口面,盖住哭泣声音。
沈向瑜头次正视他跟方停归之间问题,粉饰出来太平终究只是假象,自欺欺人假象,在感情里成年人最大自律就是及时止损,即便他最迟钝,也知道这几年方停归心里直装着另外个人,他甚至不能确定他有没有撞开方停归心门,也不敢确定他是否做别人替身,更不敢去求证。
唯能确定是,他输,四年没能等到句
夏岁安嗔笑,打掉他伸向牛腩手:“忘记放香菜,没有香菜牛腩没有灵魂,向瑜吃得惯香菜吗?”
沈向瑜滞,机械化点头,“吃得惯。”
蹲饭吃得味同嚼蜡,沈向瑜没问夏岁安关于方停归任何问题,没有打扰他理由,即便他是方停归前任,他和方停归之前问题也与夏岁安无关。
吃完饭夏岁安收拾厨房,季琛热情带沈向瑜上楼看夏岁安画,他说夏岁安自小喜欢画画,家里不认画便偷偷画,自学加勤练,画功媲美部分专业画家,沈向瑜目光停留在幅画上,很眼熟,罐头玻璃瓶子里装着只蝴蝶翅膀,只残翅,画底落款两列小字:《渊》山夕
山夕,岁,夏岁安岁。
意,沈向瑜抿口茶,说:“季先生,你们真幸福。”
“沈老师大概是误会,”季琛替他续满茶,“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季先生看夏先生眼神,不像是朋友。”
“安安他很好,但只希望他能快乐,他快乐就快乐,是朋友还是爱人又有什关系,沈老师,你说是吧。”
沈向瑜直觉得他话里有话,没搭腔,沉默地端起茶盅品茶,又听季琛低声说句:“倒是羡慕沈老师,曾经拥有过比从未拥有幸福得多。”
沈向瑜摸摸裤子口袋,没烟,他攥住打火机换口气,上次在榕城方停归家,在他房间看到那些画,落款都是山夕,还有他办公室那幅巨大玻璃罩着蝴蝶画,他是在模仿夏岁安。
晚上回家已是十点多,方停归年底忙,却还是会尽量每天回家做顿饭。
他比沈向瑜先回家,开门瞬间牛腩香气传进鼻腔,“回来,洗洗手准备吃饭,今天时间赶,煮牛腩面。”
又是牛腩。
方停归端着两碗牛腩面放在餐桌上,沈向瑜讷讷地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准备吃,方停归蹭起身反回厨房,端出碟香菜,“等等,忘记放香菜,没有香菜牛腩没有灵魂。”
夏岁安炒菜很快,清蒸鲈鱼,芦笋虾仁,水晶鸡,清炒百合,蟹茸冬瓜羹,老火汤,最后上桌是石锅牛腩。
“沈老师,吃饭。”
“季先生,夏先生,叫向瑜就成。”
夏岁安盛碗老火汤给沈向瑜:“向瑜,喝汤,看你气色不太好,放点参片。”
季琛拉长声音:“哎,没人爱,都没人帮盛汤,自己来,吃块牛腩压压惊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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