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磊知道他指“他”是夏岁安,给季琛倒杯茶,说:“你带他回江城,怎不带他来这里。”
“他不愿,他怕碰见方停归。”
“他主动要求看医生,说明他在向你求救,季琛,你明白,心理患者最怕看医生,能主动踏出这步,说明他有强烈生存欲望。”
唐磊抿口茶,低着头:“师兄,做件事,不知道算不算错事,承认自私,可不后悔,知道方停归有新男朋友,三年前就知道,三年前故意带着安安经过方停归住处附近,让他亲眼目睹方停归和他男朋友
唐磊喝口枸杞茶,瞥他这个师弟眼:“少贫,怎你个人?他呢?”
“他今天在家画画,瞒着他偷偷来。”
“你不是直带他住农场吗?最近回江城次数似乎多点。”
季琛跟唐磊同系同宿舍,大学时两人关系可谓好得能穿同条裤子,那时唐磊遇上方停归那个“疑难特患”,回宿舍夜夜埋头翻书籍笔记,试图找到打开他心理防线治疗方法,季琛对方停归极为好奇,混进唐磊工作心理所想见见方停归,解到方停归症状后,他反而对造成他症状夏岁安更为好奇,也学着唐磊跑到夏岁安面前开导夏岁安,后面因犯心理医生行业最大忌讳,对病人产生情感,从此辞别心理诊所,以朋友身份陪着夏岁安去郊外,待数年。
“师兄。”
从诊室出来,方停归停在秋海棠前,低头看花,确实开得很美。
双皮鞋出现在他视线内,抬头跟皮鞋主人打个照面,“季医生?”
季琛弯腰抚摸其中朵,笑笑:“还以为认错人,走近看果然是你,怎样,是专程来赏花?”
方停归表情不是很自然,抿抿唇,说:“季医生也是来赏花?”
季琛站起身,擦擦手,“八年前就不是医生,当时还跟方先生在师兄诊室道过别,方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
季琛唤唐磊声,唤完没下文。
唐磊静等半天没等到下句,问:“再不说话要计费,诊费可是很高。”
跟着唐磊进茶室,茶室有时也接待病人,像方停归,多数时候在茶室,唐磊也更喜欢茶室轻松状态下闲聊。
“师兄,几个月前,向他表白,以为他好,他在面前过很快乐,白天种花,画画,晚上赏星写诗,周末会跟去钓鱼,跟附近村里老人小孩打成片,农庄里种每株植物他都有参于,真以为他好,忍不住向他表白,当晚他坐在葡萄架下整晚,第二天观察他整天,白天他好像点事都没有,切如常,甚至看起来比还要快乐,可到晚上,他又是坐便是晚。”
顿顿,季琛又说:“可这次跟以前不同,这次他主动要求回江城看心理医生。”
“抱歉,”方停归看下手表,“赶时间,先走步。”
季琛在身后喊:“你想见他吗?他也在江城。”
方停归没作停留:“不必。”
唐磊端着保温杯下楼,脸嫌弃地瞅眼季琛:“走开走开,别挨花这近,别碰坏。”
“师兄,你这诊所搬迁到江城也有几年吧,你就不能装修下,你看你这里,哪像个心理诊所,倒像是个落魄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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