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沈岚每天都要来毡房同习青聊上几句,可因着腿脚不好,每回来时身边总是跟着人,唯次没带人,也是远远瞅眼便离开。
习青身上新伤也渐渐愈合,正是生新肉时候,只要毡房锁着,他便直维持人形给自己挠痒。
“哈哈哈,花花,莫要蹭,本王衣裳都叫你蹭脏。”
听到外面传来愉悦笑声,习青挠背动作停下,他走到窗边,食指轻轻拨开窗纱,从窗缝向外望去。
只见沈岚正眼带宠溺地推着骏马脖子,那叫花花马也低下头往自己主人怀里蹭,被沈岚推开之后,踏着前蹄打个响鼻。
习青从地上站起身,竖着耳朵听片刻,没再听见任何动静,便摇身变回到人形。
他浑身赤裸着,肤色雪白,骨肉匀称偏瘦,双手关节乃至脚指头都染着桃粉色,这在整个狼族,甚至放在汉人中,也算是极好皮相。
“嘶——”习青迈出步,触到右脚伤口,叫他发出小声痛呼。
他原地缓会儿,小心踮脚走至镜前,镜子映人虽不算清楚,可也能大体看清面容。
这张脸……
说话罢。”
来福撇嘴:“王爷还不如去同明心大师说会儿话。”
话音刚落,毡房外便有人传话,“王爷,明心大师说有事想见您。”
“好。”沈岚应声,朝后摆摆手,“推本王过去吧,记得把门锁上,别叫小崽儿跑丢。”
习青盯着主仆二人背影看眼,目光渐渐下移,最后落在那小太监脚后跟上,直到听见落锁声,他才脸深沉地回过头来。
习青看会儿,若有所思地收回手指。
其实想接近那姓沈并不难,反正他在姓沈眼中就是条狗,只要像条真正狗那样,乖点,讨人欢心点,再听话点。
跟外面那匹马样……
习青皱眉想会儿,强迫自己放下心中芥蒂,做狗就做狗,只要能杀沈靖,他命都可以不要,还要
看着这张昳丽艳色女气十足脸,习青满心厌恶,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镜子,又偏头后看。
瘦削身体上伤痕累累,脊背中央有条褐色旧疤,路延伸至右臀,旧疤两侧则分布着几条狰狞新伤。
其实他们族没那容易死,这样伤于习青来说,几天便可以恢复好。
只不过在伤好之前,他还不敢贸然向那姓沈出手。
这时外头天已全黑,习青裸着身子站会儿,觉得有些冷,又变回白狼窝在软褥上,这夜他几乎没睡,脑子里全在思索着如何接近那姓沈。
杀沈靖从不是件简单事,这个认知,在他们刺杀接连失败五年,甚至连姓沈面都没见到之后,习青深有感触。
沈靖好似也知道多是想要他命人,不管去哪都要几辆马车同时出行,习青猜这多年,愣是没猜中过真沈靖到底在哪辆马车里。
这是他最接近仇人次,也是最有可能成功次,但看上去也并非易事。
姓沈身边跟着皆非等盐之辈,大汉看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和尚虽脸慈悲却极擅用药,就连那个毫不起眼小太监也轻功非凡。
而姓沈自己更加*诈狡猾,这多年刺杀叫他异常小心,若想杀他,需得等两人独处,叫他放下戒备,还得确保出手既死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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