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峰岳真很累。
他被这件事消磨太多精力,即使是在说服宁世林之后,也直辗转反侧,生怕宁世林反悔。柳峰岳完整地录下他和宁世林之间对话,他很纠结如果宁世林反悔,这段录音是否有用,他不希望让事情变得更复杂,陈衷迟天出来,于他而言都是种煎熬。
好在宁世林履行承诺。
现在对陈衷来说,还不算太晚。
他拽着陈衷手,想带他回家,拽好几下却发现完全拽不动。回头就发现陈衷还在呆呆地看着自己,眼神
信任也是没有理由。
“如果你真无法谅解他,替他向你道歉,”柳峰岳抽回自己手臂来,忽然起身,跪在地上,俯下身去,额头撞向冰冷地面,“求你再好好考虑下吧,陈衷真是无辜,请你放过他。”
柳峰岳和宁世林对峙足足半个小时,宁世林终于冷静下来,答应柳峰岳请求。
“事先说好,以后他做什对不起你事,可别后悔。”
柳峰岳发誓,他绝不后悔。
?只是在替你伸张正义而已。或许他犯最大错误,就是他是陈契儿子,如果不是陈契害惨父母,应繁也好,你也好,都与无关,才懒得管他们陈家父子究竟祸害谁。而且没刻意要抓他起,是他非要自己往套子里钻,他不活该吗?”
柳峰岳觉得宁世林脑子可能真有某种大病。
见他沉默不语,宁世林继续发疯:“既然陈契毁家庭,凭什不能毁他?想不明白,人渣孩子锦衣玉食,风光无限,明明没做错过什,却要忍受这些寻常人不该忍受痛楚?”
“可陈契个人行为,真和陈衷没关系…”
“你该不会想给那个人渣洗白吧?”宁世林忽然抓住柳峰岳手腕,他力道很大,几欲把柳峰岳骨头给捏碎,“你以为为什会愿意见你?柳峰岳,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是个可怜人。但都已经告诉过你真相,为什你还是执迷不悟,你到底被他下什蛊?”
陈衷被放出来时候,整个人都憔悴不少。
他远远地看到柳峰岳时,没有任何反应,目光有些呆滞,不知在想什。于是柳峰岳主动向他走来,陈衷像是只怕生又渴望被人抚摸小狗,瑟缩下,想躲,却又没有躲得很远。
柳峰岳十分轻易地就把他捉进自己怀里:“你是不是忘记什?”
陈衷张张嘴,酝酿很久之后,终于发出点微小声音:“哥。”
“行,知道你受很多委屈,咱们回家再说。”
“知道他骗过,”柳峰岳很平静,“可是在眼里,他不是陈契,没有那罪无可赦。”
或许陈衷对他感情是假,但柳峰岳还是愿意相信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信任源自于哪里,只知道绝不是因为陈衷花言巧语或者种种黏人行迹,不是因为次又次缠绵,也不是因为陈衷曾背着受伤自己走很远路,又或是为找到他,险些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他只知道自己绝不是应繁,还没有绝望到丧失理智,需要依靠根虚假稻草续命地步。
他是个拥有正常感情普通人。
或许正是验明那句古话,情不知其所起,往而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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