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心如坠冰窟。
他像是具行尸走肉,强拉着自己徒有其表外壳,把早已崩溃灵魂死死按住,有条不紊地订票,然后带着手机和银行卡,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
他想象下见不到付泊如日子,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深想。
太难受,光是想到以后连拥抱都做不到就难受得想哭。
情绪翻腾得厉害,陈墨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好,们再去次。”
……
可最后还是没能去成。
说到底,这份在他们眼里珍贵无比感情,放在世俗面前根本文不值。
付泊如说阵,顿片刻后状似无意地问:“最近……有没有什人来找你?”
陈墨盯着地上小石头出神,听见这句话轻轻扯扯嘴角,语调稀松平常,几乎听不出任何异样:“没有啊,怎?”
“没事。”付泊如那瞬间似乎松口气,不露声色地转移话题,跟他聊去海边玩事。
“不想去。”陈墨说。
最终付泊如父亲裹挟着盛怒而去,陈墨站在原地,极轻地眨下眼,然后缓缓蹲下去。
他拼命地捂住耳朵,可那些话像是渗透在空气里,顺着每丝缝隙强行挤入他大脑,狠狠地插进每寸血管。太阳穴疯狂鼓动。
不知过多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陈墨才从臂弯中抬起头。
来电显示是付泊如,他用力清清嗓子,吐口气,佯装平静地接通:“喂?”
付泊如敏锐地察觉出他声音不对劲,低声问:“你怎?”
接到那通电话时候已是深夜,陈墨从噩梦中猛然惊醒,时间分不清虚幻和现实,只记得梦里也有这样通电话,像是恶魔低喃,让他瞬间起身冷汗。
舍友无意识地翻个身,陈墨捂住听筒,压低声音:“喂?”
对方语速很快,快到让陈墨来不及做出什反应,那些字眼便像惊雷样在耳边炸响,可他向优越语言天赋在此刻骤然失灵,甚至无法将这些词拼凑出句完整话。
“什意思……”他麻木地开口,这才发现自己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您母亲突发脑溢血被送至院抢救,手术正在进行,请问您方便来医院趟吗?”
付泊如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明显愣:“为什?”
陈墨声音听起来闷闷:“就是觉得你快走,不应该把所有时间都浪费在身上,也该陪陪别人。”
比如你父母,或许他们比更需要你。
付泊如没听懂他未尽之意,笑声,说:“陪别人做什,陪你都嫌时间不够。”
他很少说这种直白话,陈墨忽然就舍不得拒绝。
“没什……”陈墨吸吸鼻子,含糊道:“感冒。”
说完又觉得在大夏天感冒有点奇怪,心虚地补句:“昨晚睡觉没关窗,冻着。”
付泊如没再说什,像是接受这个说法,无奈又略带责备地嘱咐他记得吃药,别再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等他考完试会去看他。
陈墨言不发地听着,心底又涌上股酸涩,付泊如父亲临走前冷冰冰那句“你想毁他吗”在他耳边挥之不去。
他从没觉得自己会毁付泊如,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宁可从开始就把心意深藏,而不会刻意接近,甚至共同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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