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两人同吃饭,陈墨平静地说自己想继续留在这,祁嘉当场就摔筷子,揪起他领子,咬牙切齿地吼道:“还想留在这?你看看你都快成什样!齐彩愿意看到你为她这样吗?整天人不人鬼不鬼,你给清醒清醒!”
陈墨却不堪重负般地闭上眼。
不……
不只是齐彩。
还有那些他强迫自己忘掉事,总在梦里纠缠不清。很长段时间里,陈墨根本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在那刻突然无法控制地埋怨自己。
如果他当初没有时冲动打校长,而是第时间留存证据,也许那些造谣根本就不会有,齐彩奶奶就不会死,齐彩也不会终日黯然神伤,天比天精神恍惚。也许事情原本有转机,却因为他疏忽步步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但他却忘,自己也不过是二十岁年纪,还未见识过足够多人情世故,生活就先步被无常命运搅得天翻地覆。
他束手无措,无力回天。
齐彩被埋葬在座山头,墓碑上字是陈墨亲手刻。陈墨之前听她提起过,最喜欢那座矮矮山,因为能看见远处天空和脚下村庄,既不会离村子太远,又能看到不样风景。
活,他只想再看看齐彩。
祁嘉劝不动他,想硬把他拦回去,对上他黯然死寂双眼又狠不下心。
陈墨那张年轻脸上再也见不到少年时那股张扬鲜活劲,死气沉沉到让祁嘉怀疑他是不是真丢魂。
他不知道陈墨在来这里之前经历什,但每次提到,陈墨总是副不愿多说表情。
祁嘉叹口气,觉得老天真是无情,怎能让他顺风顺水过二十年后,再把所有磨难并安在他头上,这让他怎承受住。
他总是怀疑自己还在江大校园,母亲没有生病,付泊如没有离开,他也根本没去过西南,这切不过是场梦,等到梦醒,就不用这难过。
最终祁嘉不管不顾地把他东西胡乱地收拾完,叫辆车,不容抗拒地把陈墨塞进车里,载着他离开这里。
车门被锁死,陈墨没怎挣扎,抬眼看看灰蒙蒙片天,终究只是无力地叹口气,颤抖地将脸埋进掌心,再也没有勇气回头看。
陈墨终日在那座坟墓前静静坐着,除上课基本见不到人。
他天天消沉下去,有时候别人跟他说话都没什反应。
陈墨在墓碑前大多数时间都是安静,烟根接根地抽着,临走前再把烟头捡起,墓碑前株杂草都没有,干净得像是小姑娘之前笑颜。
自责和难过情绪就像是把刀子,日复日地在他每寸骨头上磨,齐彩跳崖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噩梦将他扰得彻夜难眠。
祁嘉将他痛苦都看在眼里,开始不知道该怎安慰他,后来实在看不下去。
齐彩尸体三天后才被找到,已经血肉模糊到不成人样,为她盖上白布医护人员都不忍心地别开眼:“好好小姑娘,怎就……”
陈墨愣愣地看着那块白布。
这几天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事此刻血淋淋地摆到他面前。
那个初次见面时笑得阳光灿烂小姑娘真离开。
她像是朵娇艳花,被摧残得日益枯萎,陈墨用尽全力想让她重新绽放,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凋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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