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凝聚无数华美词藻可怜奏折啪下被扔回书案,等待它可能是垫桌角命运。
郁白:“……”看这坐姿、这语气、这扔奏折姿态,这真是他这些天认识赵钧吗?不似高高在上、举止挑不出丝差错帝王,反倒像个寻常富贵人家扶不上墙幺儿,颇具流氓气质。
不过确是个蛮英气流氓。他悄悄把最后那句大逆不道话咽回去,忽听赵钧笑道:“怎?像是没见过朕这副模样似。”
被拆穿郁白干咳两声:“陛下仍不减英俊神武……确未曾见过。”
赵钧朗声笑起来,许是牵动肺腑,又断续咳几声:“阿白怕是忘,咱们那
“欺君之罪”四个字不像威胁更似调侃,是赵钧这些日子贯语气。郁白眼神眨不眨地盯着他,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在看到完好无损赵钧时悄无声息地松口气。
心头大石落地,他才突然觉得自己来很不是时候。
——他以什身份来见赵钧?个“担心”可远远不足以成为理由。更何况如今看来赵钧身体康健,更显得他那些想法杞人忧天。
直到赵钧咳嗽声音打断他思绪……
殿内燃着清淡香,郁白闻不出品类,只觉得似乎周身都缭绕起淡若云烟白雾,分外安宁。
倏然顿,滴茶水溢出雪白瓷杯。
“观明,们是血脉最亲近兄弟。”赵钧似有些疲惫地挥挥手,“你回去吧,告诉那人,如果还有下次,朕决不轻饶。”。
瞧见那片明黄衣角,李德海哎呦声,赶忙弯腰去扶:“陛下您怎出来?太医不是吩咐您好生歇着别见风吗?”
“朕还没到不能走路地步。”赵钧颇为嫌弃地挥挥手。李德海识趣儿地后退两步,也随之退下。
殿外只剩下郁白赵钧二人。
他捧着碗热腾腾酥酪,看着赵钧在摞奏折后坐下,在间或响起咳嗽声中低头批阅奏折,忽然便觉得这个皇帝其实并没有他想象那坚不可摧。
都是人赵钧不多说,郁白也不敢多问,只能谨慎地劝道:“陛下保重身体。”
“无妨,喝你酥酪吧。”赵钧笑笑,“阿白,陪朕坐会儿。”
郁白依言坐到他对面:“那把剑……陛下伤如何?”
“阿白觉得朕伤势如何?”赵钧随手推开面前堆成小山奏折,懒懒地往后仰,“坐那远做什——这些朝臣个赛个啰嗦,兜半天圈子也不肯好好说话,朕个字都不想回他们,纯粹浪费笔墨。”
看着郁白,赵钧颇觉心情舒畅,时连心口疼痛也消退不少,暗自感叹自己又是受伤又是让余清粥和凤十传消息没白忙活,面上还得做出幅惊讶意味来:“阿白怎来?”
“陛下……无恙?”
“怎,还盼着朕有恙不成?”赵钧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听说你有要事向朕禀报,现在朕就在这,说罢。”
哪来什要事,不过是担心你被刺客刀捅死还被篡权夺位罢——郁白心念飞转,面上却不露丝被拆穿局促:“郁白听到些关于刺客尚未伏诛传言,又在光天化日下看到心下不安,是以来此。”
“当真?”赵钧神情微讶,继而微微笑道,“光天化日,刺客怎会在此时行刺?阿白,这可是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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