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出云响是赵钧点燃信号。试金楼内诡谲难测,郁白清楚自己须得尽快找到赵钧,否则落到那些守门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所幸七楼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曲折复杂——至少映入他眼帘不是。
谁也不会想到,被奉为禁地试金楼七层,入目竟是片荒芜空地,只在四角处不伦不类地摆四座铜锈圆缸。莫说如其余六层样巧夺天工、奢华繁复,便是连脚下地板都尘土飞扬。
在这飞扬尘埃中,人站于局外观战,另有人手持古银双刀背对着他,而他对面便是赵钧,手持剑,手撑墙,柄麒麟纹飞刀落在他脚下,已然崩坏得不成样子。而他本人面白如纸,看起来要比这柄亲手打落飞刀更狼狈几分。
几片用来裹火药白色纸皮零落在血迹中。
那是……七楼!
郁白敏锐回首,正撞上两个守门人阴寒眼神,仿佛千般戒备只等着他回首转身刻。那入耳炮竹声无比清晰,他不再迟疑,假作弯腰哄猫,将乌云驱至楼梯口,继而无声转身,足尖点便要强闯上楼。
——也就在此刻,少年们嬉笑声音自楼梯口传来。
守门人指尖抹冷光乍现,须臾又收回袖中。
上楼寻宝少年们没料到这里还有人在,时都收敛住嬉笑。唯有锦衣少年张大嘴,怔许久:“你是……阿白?”
能同时容纳上百人楼宇,自然同狭小逼仄没有丝毫关系,然而郁白莫名觉得有些压抑。
楼内无窗亦无风,两侧壁灯缓慢而沉重地燃烧着,偶尔跳跃下,便仿佛是行至暮年老人艰难呼吸,陡然受什刺激,在漫长憋闷中挣扎着咳出胸中闷气。
这份压抑,他好像在哪里体会过。细细回忆起来,那是,bao雨后山野,先行者遗迹,低垂压顶星空,和深埋泥土自由。
郁白心中隐隐约约抓住什东西,然而又转瞬即逝。
含金堂在七楼,入口处有两人把守,瞧见他便礼貌地颔首致意:“这位公子,试金楼内规定,七楼不允许入内,请回吧。”
赵钧似有所感地抬起头,他
郁白陡然刹住脚步。
“砰!”
又声脆响自楼顶传来,萧景明愣,亦将目光投向七楼入口,不留神,怀里被塞什毛茸茸东西。
他低头,正对上乌云那双茫然无知鸳鸯猫眼。而那将猫塞进他怀里人却已经折身离去,落在他们眸中只剩道青色衣影。
重新恢复寂静楼层内,面对数十名犹自迷惑少年男女,守门人双手松又紧,由着那年轻人飞身闯入七楼禁地,随即拉响警报……
“抱歉。”郁白不顾乌云快要累趴下抱怨,假借抱猫动作蹲下身来,伪作不经意地扫视四周,便知把守之人绝不止眼前两人,而且俱是不般高手。
将众人邀来寻宝,却拒不开放七楼——这层楼到底有什,值得这番戒备?
那两个守门人视线紧紧跟随着郁白,纵使他心中疑惑不得解,也只得佯装成训猫模样慢慢折身。墙边灯火再度映入眼帘,压抑感重新袭来,郁白不知怎,陡然阵心悸。
正在此时,声炮竹脆响传来。
谁会在试金楼燃放鞭炮?答案是,那并非节日嫁娶时添彩用炮竹,而是火药坊私人特制出云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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