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渐明也倚着树干坐下,语气淡淡,不知是在宽慰谁:“想开点儿,早就看出来,那师弟比更像师父徒弟。”
赵钧没有应他。花渐明却自顾自地说起来:“那师父,天生无情道骨,半步成仙天才。为求他心中大道,他连修炼百年才得到仙人眼都舍得毁,连这唯徒弟都舍得扔。”
“……”赵钧终于抬头看他眼。
“……那时候是‘唯’。”花渐明干咳声,“郁白是弱不禁风些,但在这方面却是得那家伙真传样,那翻脸比翻书还快,天生副修无情道心肠,难怪师父当初会看上他继承衣钵。”
赵钧冷冷道:“闭嘴。”
他以为写意会有郁白下落,以为郁白会给凤十留下线索,他问切有可能让郁白留下只言片语人,甚至还派人前往若水城秦家暗中打探,最终得到结果仍然与最初无异。
可是昨夜……赵钧狠狠掐自己把,再睁眼时仍是枫叶山庄明丽黄昏。
可是,昨夜那亲吻是真。
他听到郁白急促心跳,感受到那轻盈鼻息,触碰到那柔软而温热唇。当时他朦朦胧胧地想,如果这是真,他愿意万劫不复。
然而郁白走。
有凤凰扶摇,明丽深蓝和浓烈灿金交相辉映,在空中迸发出足以笼罩整片天地光耀。
漫天碎金。
与郁白重逢那日,也是这样霞光万丈。赵钧视线漫无边际地游荡,追随着空中朦胧光点,目光越至千万里山河外,似乎能瞧见千里之外长安城。
赵钧又次想起成元三年烟花。燕南阁里,那少年白衣轻裘,在离别之际朝他微笑:“多谢陛下。”
那般宁静而从容。
“……”花渐明不知道自己何处触动赵钧逆鳞,难得将心比心下,倒是识趣儿地闭嘴。
毕竟谁心仪之人被说冷血冷情翻脸无情,谁都不会多好受。
天生副修无情道心肠……赵钧闭闭眼,深深吸口气:“你说,你师父想要阿白继承衣钵?”
“听他说起过,可能有这个打算吧。”提起这个,花渐
如同那出乎意料吻样,他到来如同梦境,离去时便如梦醒,景物依旧,人却已留在昨天。他拼命回想这些时日相处点点滴滴,却仿佛有只大手在无情抹去他记忆,到头来,他竟然快要记不得郁白脸。
他就这样走干干净净,猝不及防,却又像筹谋已久。
赵钧忽地恐慌起来。他想,难道是他给自己施什法术,让自己忘掉他吗?这些梦样日子,只是抹去他记忆铺垫吗?
……留给自己那个吻,便是他对这段时光做出告别吗?
他凝视着虚空。
片枫叶悠悠飘落。赵钧抬手接住枫叶,在心中低低地说道:“不必谢。”
片刻,有脚步声传来。
“别找。”花渐明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师父那人,若是不想被人找到,你从南到北翻个遍也是无用。”
枫叶在手中攥紧,赵钧垂眸不语。
他寻整整日,郁白却像是人间蒸发样。他在浸泡全身木然中想起郁白踪迹全无两年,想起那日日夜夜揪心和思念,想起午夜梦回时故人决绝离去背影,清早起来世界仍旧只余他人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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