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对麦芒。
有瞬间,赵钧甚至生出种错觉,仿佛他们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但这是不可能。他是大梁新帝,而郁白只是个无权无势十七岁少年。
他又不由得想起前几日发生事情。他执起墨和针,在郁白脊背上刺下只青鸾。
白色肌肤,青色颜料,红血,如同雨花阁里抽象却艳绝画,引无数文人墨客竞折腰,秾丽瑰艳到教人移不开视线。在大梁民间传说里,青鸾是孤僻桀骜神鸟,天生绝色却不肯为人间停留,
在这样静谧安好夜里,比脚步声更先触碰到他,是隐约酒气。
脚步声停,赵钧静静站在他面前,挡住窗外倾泻如水月光,面庞在微暗房间里显得有些阴郁。然而那风却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将那极其浅淡酒气带至他鼻尖。
郁白坐起来,不由得皱皱眉头:“大半夜喝什酒,你明天不上朝?”
赵钧没有答话,只是缓步上前,在郁白身上落下阵阴影。
——又来。郁白坐着没动,漠然地想,会儿是该用什样姿势把这狗皇帝踹下床去呢?今时不比往日,即使换个时空,容寸心教他他也还牢牢记着。
料还有这言辞锋利时候。”
“陛下不知道还多着呢。”浑身肘子味儿美人儿抬起头来,朝他嫣然笑,“对,这道芙蓉虾球不错,再来碗。”。
许是今天被郁白这顿输出弄怀疑人生,自白天拂袖而走之后,赵钧便没再踏足燕南阁。郁白乐得自在,他在大床上翻个身,悠悠叹口气。
假若自己当年也能这把赵钧狠狠怼通,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郁白摸着圆滚滚肚子沉思,那狗皇帝看起来确实有点受虐倾向,寻常皇帝被这骂通早就跳脚杀人吧。
今日日时间,他梳理思绪,终于慢慢勾勒并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是,容寸心在飞升时引来天雷落在自己身上,成功把自己灵魂送来往昔,重新面对还是个愣头青赵钧。
赵钧环视圈四周——没有摔碎瓷器,也没有沾血碎片,整洁不似以往,全然看不出此间主人曾试图用碎瓷片自尽。
他淡淡道:“今日倒是安静。”
这家伙怎看怎欠揍。郁白扯起个讥讽笑容:“不然呢?陛下会让这轻易死去吗?”
“白日里瞧见你,觉得你似乎换个人,如今看来却是丝毫没变。”赵钧似是叹口气,“阿白,朕不想让你难过,只想让你好好听话。”
他凝视着身下少年,少年也并不畏惧地迎上他目光,眸光平静,扫入宫以来冷僻和尖锐。
在白玉京闲谈时,容寸心曾告诉过他,他昔日有位友人在飞升之际受雷劫,却并未因此得道成仙,反而因此性情大变,也忘却许多往事,再不复当年之态。容寸心总结道:“像是他这幅老壳子里住进个三岁小孩。”
换而言之,是他与幼时自己换魂魄。郁白当时觉得此事虽然荒谬,却并非全无道理,没想到今日便让自己轮上。
若真是如此,那此时自己又在何处?
约莫……是回到土地庙吧,住进二十三岁自己躯壳。
念至此,郁白不由得又叹口气,却忽然听到什异样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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