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伤口如果没人问起,可能就毫无感觉,不知不觉地结痂到痊愈,块疤痕也不会留下。
但旦有人关爱地问起,那种可以忽略不计痛楚就会被人为地放大,不过是想要得到眼前人更多关心和爱护,得到更多温柔抚慰。
余辰逸想,他额角上那个自己看不到伤口应该也是同理。
于是他闭上眼睛低下头去,说话时眼睫不安地颤动着,显得人更加楚楚可怜:“那你轻点?怕痛……”
顾驺临看着余辰逸在他面前闭着眼睛低头,如同懵懂小兽温顺地臣服在他脚下,险些没控制
顾驺临没有在看他——不,应该说没有在看他眼睛。
对方看是他额头,脸色不太好看,眼里盛满心疼和些……和些他看不懂,沉淀在最底下暗色。
“哥哥……”顾驺临闭闭眼,开口时声音嘶哑,复又沉默下去。
顾驺临嘶哑声线传到余辰逸耳朵里,他下意识地缩缩肩膀,脑海里快速闪过些不可名状情绪和熟悉感,但他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听见顾驺临清清嗓子,用平常声音十分温柔地问:“哥哥痛吗?”
余辰逸完全没有反应,双颊就被顾驺临捧住,对方碰他好像在碰个玻璃娃娃,动作里全是小心翼翼温和。
点完外卖后顾驺临看余辰逸两眼,让余辰逸在沙发上坐好,自己起身去电视柜下找东西。
余辰逸不明所以地看着顾驺临背影,等顾驺临转身走回来时,才看清对方手上拎着个小型医药箱。
他看着顾驺临拿着医药箱向他走过来,
第反应就是问:“你哪里不舒服吗?”
他边说着,边微微皱起眉头,视线上下扫过顾驺临,生怕自己看漏什地方。
顾驺临捧着他脸让他低下头去,下秒,额头上传来清凉风。
是顾驺临在吹他额头。
“哥哥额头磕破……”顾驺临小小声地说完,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签和消毒水,“刚刚洗澡时候应该进水吧,是不好没有及时发现……先帮哥哥消下毒再上药,可能会有点痛,哥哥忍下好吗?”
余辰逸这才想起来他额头上伤口是怎来——大概是在地铁洗手间里,被那个人薅住头发往墙上撞时撞破。
他路上都没有察觉到伤口存在,这个时候顾驺临说,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疼。
顾驺临脚步顿下,单膝半跪在余辰逸面前抬眼看他,哭笑不得地说:“哥哥,你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余辰逸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顾驺临直起上身,小心翼翼地用温热手指碰下他额头,但很快又缩回去,隔几秒后才再次贴上来,动作轻柔地在他额头上摸摸。
他洗澡时候洗头,现在刘海全部被他拨到脑后用毛巾压着,所以顾驺临手毫无阻碍,直直地贴着他额头肌肤。
那温热手指好像带着电流,余辰逸感觉自己被电得心脏发麻,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去看顾驺临脸,心乱乱地垂下眼去,却看见顾驺临双唇死死抿着,唇角绷出个僵硬弧度,脖子上有凸起青筋,好像在忍耐什。
余辰逸纤长睫毛颤颤,点点往上抬起,他眼神不再飘忽,落到顾驺临脸上、又落到顾驺临眼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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