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舟不追,不赖,也不甜。
他却控制不生气,控制不厌烦。
是,贺文舟就是这个人,他就是个彻头彻尾坏种,这地令人讨厌!
及至看透这个人,宋靖也就能单地讨厌他,只是这讨厌蠢蠢欲动,在他腔子里无缘无故地骚动,再也不是原来讨厌。
贺文舟也像赌着口气,再也没理他。两人见面,都当做不认识。就算有什交集,也被宋靖避开,像避什脏东西样。贺文舟则笑容越来越冷,行为越来越放荡。宋靖看不惯什,他就做什。宋靖讨厌他抽烟,他就在走廊当烟囱;讨厌他结交女生,他就身边从不缺人;讨厌他欺凌弱小,他就偏要林子渝去当替死鬼……
没过两天,贺文舟开始和女生出双入对,此女生非彼女生,但和彼女生也没什两样。程嘉嘉那类他惹不起,凌雁这种倒是他嗜好。两人起从艺术楼出来,贺文舟拎着个小桶,那女生背个画板,两人志同道合,有说有笑地往校外走。
从那天开始,贺文舟八卦就传遍校园各大角落。连宋靖也遇到过几次,贺文舟开车载着那女生来上课,女孩小巧玲珑,穿身制服裙,挽着他手臂,统是非乖乖女版妖艳货色,只不过这次披张羊皮。
游星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到自己班就拐弯。
宋靖在最顶层,夏天早晨好像很长很长,霞光映着半边天都是红,他早不知道那个蹦跳着冲他跑来男孩去哪。说什喜欢,不过就是玩。
下午放学,那只羊在教室窗外露头,冲着里面小声叫:“贺文舟。”
战争进行到最后,火苗越来越旺,目光越来越冷,像对仇敌样,剑拔弩张。有个学姐来找宋靖交换竞赛资料,宋靖出去,多和她聊会。这时节,被女生找,不管什理由,班里猴崽子们都要起哄阵。那学姐来过两次,第三次来,宋靖没在,贺文舟出去,从此那女
贺文舟跑出去,路过宋靖时候也是目不斜视,出去后两人就在走廊里说小话。贺文舟个子高高,那女孩小小,还不到他肩膀高。贺文舟便低着头听她说,说累,又搂着她腰听她说,搂她就像搂女儿样。女孩小嘴叭叭不停,滔滔不绝,总之就是个中心思想,周末陪她去逛街。
宋靖听着那只羊咩咩咩,咩着他们要选什样颜料,用什样纸,贺文舟不觉讨厌,反而对方说句他答句,笑嘻嘻,很包容样子。宋靖只觉得那咩咩叫萦绕不去,无处不在,丝丝地钻入他耳朵,让他不得不听。而贺文舟温柔笑声也下下刺激着自己耳膜。
雪天里捂着他耳朵,晚霞中送他画,路灯下等着他人,为他打过架,求好几个月才求到他吃那顿饭……都是假。
宋靖猛地起身,从后门出去。只是他俩就在后门,迎面撞上,贺文舟搂着那女孩,那女孩踩着他脚,两人配合默契,起右转,为宋靖让开路。宋靖脸色铁青,冷若冰霜地走。
他心里再不平静,他本来是无所谓,但贺文舟轰轰烈烈非他不可地追他;本来是很讨厌,但贺文舟死乞白赖又软又甜地黏他;本来是不可能对他有任何感觉,可是他却在莫名其妙如鬼附身样地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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