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面,宋靖控制着自己不发抖,冷冷地看他眼,转身擦肩而过,全当不认识。
他又开始
女孩搂着他脖子:“怕嘛。”
贺文舟推开她:“你真骚。”
“你不就喜欢凌雁那样。”
“喜欢个屁。”
他真觉得她腻歪。
最近他总也吃不下饭,不知道怎,可能有点苦夏,被他姥姥骂几句,今早他吃个肉包子,那股恶心劲还在喉咙里。
傍晚天,很快就黑。他不想回去,回去教室里不会好过。但他向自律,又不得不回去,就这拖拖拉拉地在操场边缘走。
操场草很高,发疯样长,手电筒照不到话,在里面能藏好几个人。
天上悬着几颗星子,操场上静悄悄,胶皮地面还泛着白天热气。他心里恍恍惚惚,很想贺文舟,可是想起来是恨,不自觉就夹恨,可是恨也想,很想。
分开以后,首要情绪不是难过、生气,而是想。
,球擦着他耳朵飞到另个人手上又被扔回来,极尽践踏和侮辱。
片刻过后,蝗虫过境,只剩下满地狼藉和被火烧着耳朵,脸上火辣辣,羞辱之极。
书包带子被自行车勾住拖行好几米。他呆会,低下头把地上书本本捡起来,收进书包里。
这种难过,大概是比永远看不到贺文舟难过更严重百倍、难受百倍。
他在羞辱他、折磨他。
他回到教室,宋靖已经好端端坐在座位上。脸上不红不白,冷冷静静,还是那个宋靖。
此后,两人就像较上劲。贺文舟也觉得自己这行径很没品,很不体面,但他就想向他耍性子、闹脾气。
他心里装着个恶作剧鬼影子,说不准什时候憋不住,就想出来撒欢闹闹。而他闹,就和最亲人闹,等闲之人禁不住他这闹法。
他妈被他闹过次,他妈是何等厉害之人,怎会怕他。母子斗法,最后他发烧闹病,病得半死不活险些去之,他妈不敢和他闹,最后捏着鼻子躲着他走。
如今他是和宋靖杠上,而宋靖每次被他欺负,零零碎碎地折磨,再怎难受,也没有向他低过头。
他没想到,他也有这懦弱时候。
他对他坏,他还想。
他咬着嘴唇,黑暗里墙角忽然有点响动,是女生推拒声音:“别、别……贺文舟,不要亲……”
他霍然回头,是熟悉那个身影压着个女孩,两人埋在丈多高草丛里亲嘴。他呼吸滞,头昏脑胀,颗心渐渐地冷下来,口气跑回教室。
在宋靖走后,贺文舟从那女孩身上起来,调笑道:“还没碰你呢,你叫什叫?”
他想到他坏,但没想到他把这些坏会用在自己身上。
贺文舟好像没事人样,依旧照玩照乐。仿佛他不知道这些暗地里细细碎碎事情,是个被蒙骗头领,自有那些效忠小弟为他打抱不平。
然后宋靖就发现有人偷拍他。
在食堂、在课间、在学校林荫路上,他往后看,又什都没有。有次,他晚自习前去吃饭,就有个陌生男生在他对面,拿着照相机咔擦声,闪光灯都打到他脸上。他寒着脸,猛地站起来离开食堂。
走出食堂,他觉得胃里有点恶心,没跑到小树林,他就在旁哇地声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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