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教学楼,连楼梯扶手都褪色,掉漆,秦暮冬却第次觉得如此明艳、鲜活。
那些压在心底腐烂恶臭过往被掀开,
校园里再次热闹起来,三三两两学生朝食堂走去。
天擦黑,晚风徐徐地吹来,陆星嘉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灰。
“回去吗?”他问。
秦暮冬“嗯”声,也站起来。
于是像什都没发生过样,他们向楼梯走去。
说他不是没感觉到过那个人怪异,听到过些闲话,但仍不顾切地相信他。
说那天亲耳听到那人说,他和他做朋友仅仅是因为和朋友打赌,他其实早就受不他,觉得他有病、恶心。
说他挥动拳头,朝那人脑袋上砸去。
……
陆星嘉就在旁安静地他讲述,做个沉默倾听者。
于是秦暮冬便再没动作,不拒绝,也不反抗。
喧闹学生食堂不时传来喧闹声,打饭阿姨吆喝声,锅碗瓢盆摔在地上尖锐声。
人来人往餐桌旁,两个少年互相握住彼此手腕,都是那用力。
彼此体温透过皮肤传递,又流经血液回到那颗跳动着心脏。
陆星嘉把红烧排骨胡乱地塞进嘴里,酸甜软糯口感下满是酸涩苦意。
陆星嘉紧紧盯着那只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变形手掌,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想拿出看家底脏话把那些人渣痛骂顿。
想告诉秦暮冬他很好,是那些人配不上他。
也想告诉他自己和那些人不样,不会离他而去。
可是语言力量太苍白,太无力,也太高高在上。
走过那扇破旧铁门时,陆星嘉轻声道:“都过去。”
他声音很轻,几乎要融进风里,但他确信,秦暮冬听到。
“嗯,都过去。”秦暮冬淡淡重复遍。
“们是好朋友。”陆星嘉说。
秦暮冬没再重复他话,踏入昏暗教学楼,忽觉眼前明亮起来。
秦暮冬不需要同情,也不需要安慰,他不过是想要与过去伤痕累累自己和解。
于是陆星嘉便陪他起。
等他讲完之后,又是良久沉默。但谁都没有在意。
他们继续并肩坐着,不言不语。
下午第四节下课铃打响,到吃完饭时间。
吃完饭,他拉着秦暮冬跑上楼顶,他们两个翘掉下午课,就并肩坐在房顶上,陆星嘉陪着他,但谁都不说话。
天气很好,蓝色天幕望无际,大片云朵缓慢移动,时间流逝只能按照不时响起铃声来分辨。
节课过去,两节课过去,三节课过去。
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声,然后秦暮冬开口。
说他曾经真把那个人当朋友,给他补习,帮他带早餐,说他们曾经有过快乐回忆。
人们常说感同身受,可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蜻蜓点水般怜悯施舍。
秦暮冬手还紧紧握住陆星嘉手腕,力气大到几乎要把他骨头捏碎。
指尖因为缺血而泛起白色,陆星嘉努力张开手掌,手腕转动半圈,反手握住秦暮冬小臂。
这个动作有些艰难,手腕几乎被扭成个几乎不可能弧度,但陆星嘉还是收紧手,紧紧握着,不愿意松开。
秦暮冬手臂僵硬.,下意识地想要抽回,陆星嘉不许,白皙手就扣在他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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