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知聒噪,树影斑驳,花枝满地,似场大梦。陆荷阳忽然有种冲动,如果是梦话。
平复过须臾惊诧,陆荷阳眼眸里涌起泓潮水,他喉结滚滚,平静地对陆珣说:“别伤害,可以
尤其是他那双眼,旦睁开,黑曜石般润亮,垂下眼睑瞬间眼底会流露柔软光。但看得久,陆珣知道,那温软背后是种隔岸观火寡情,他撩动凡尘,却没有半点要负责意思。
陆珣恨极他这个样子,他就是凭借这幅模样,让父母偏爱于他,有愧于他,甚至为他付出宝贵生命。
陆珣蹬掉鞋子,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膝盖跪在陆荷阳身体两侧,在黑暗里俯身静静地审视着他。
月色轮转,银色光束缓慢地倾泻在陆荷阳睫毛上,根根分明。
陆珣掌心沁着汗,从口袋里掏出把小刀,刀尖上凝着抹寒光,悬在陆荷阳紧闭眼皮上。
反正都是要被拒绝,转不转有什区别。陆珣很理直气壮。
“该懂吗?”陆荷阳戏谑道。
陆珣缓缓吐出最后口烟圈,笼住陆荷阳:“只和男人睡觉话,可以不懂。”
“……”
老实说陆荷阳不明晰自己性取向是什时候建立。在国外十年,他尝试过和女性交往,也有男性来示好,可他最后选择孤家寡人,没有对象,没有性伴侣,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对男人才有感觉,还是只对陆珣才有感觉。
陆荷阳解决完这边吃半饭局,在街角小巷找到陆珣时候,他正靠在墙边抽烟,手插兜,手指缝夹着烟,吞云吐雾。
指尖火星闪烁,在黑夜里映亮他被风与烟缭绕脸。这张脸十年前就已窥得出英俊,如今更是出落得棱角分明、比例完美。他吊梢起眼皮,和驻足陆荷阳对视。
“解决?”他抬起食指指腹掸下烟灰。
“嗯。”陆荷阳淡淡回应。他不记得陆珣会抽烟,在他离开时间里,这个人自成体系地生长,变得陌生。
陆珣短促地笑声:“嫂嫂生气吗?”
扎下去,他就再也不能露出那种楚楚可怜眼神。
更不可能拿着爸妈钱走之,美滋滋地出国念书。
陆珣想。
就在此时,陆荷阳眼睫忽然颤抖下,他缓慢地睁开眼,惺忪眼神软得似棉,与陆珣对视。
目光交锋,中间切切实实隔着把刀。
更准确地说,是十八岁陆珣。
十年前,他出国前夜,灼热浓绿又粘稠夏。
18岁陆珣从陆荷阳房间阳台上悄无声息地翻进他卧室。陆荷阳呼吸均匀、合目睡着,月光从窗帘缝隙里涌进来,在陆荷阳身体上投下片寒霜。
不被他那双乌黑双眸注视,陆珣蹲在床侧放心大胆地打量他。
这个人总是副楚楚可怜样子,额发无辜地洒在眼睫上方,柳叶般眉,野樱般唇,下颌线从耳根处黑色小痣温润地蔓延至下巴上点尖。
“女同事。”陆荷阳纠正。
“好,那女同事生气吗?”
“不知道。”
“哥,你还和以前样,不懂女孩心思。”
陆珣记得陆荷阳高二下学期桃花运很旺,低年级学妹送好几封情书过来,被他冷淡拒绝;还有不死心托陆珣转送情书,陆珣收下,但没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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