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荷阳心脏剧烈跳动,他甚至觉得在空荡消防通道里它跳得太响,下刻他就会被陆珣发现,那些幽暗心思再也藏不住,只能统统,bao露在光明下。
可他听到,陆珣沉默片刻,旋即笑起来,轻描淡写地回答:“提他做什。”
电梯门打开又合上,发出金属碰撞声响。切声音湮灭之后,在寂静又空旷楼道里,陆珣声音久久回荡。
提他做什。
呼吸变得滞涩,深秋风刺痛鼻腔,连带着眼底泛热,可胸腔里却是凉,像是被捅出个窟窿,空落落地漏着风。
似从坑壁上翻下去。
婴儿从他怀里脱手,陆荷阳大惊失色,飞身扑去,将凌空襁褓揽进怀里,随即脑后阵剧痛,重重地跌在砖石遍布地上。
无尽黑蔓延,下陷、深入,像是场醒不过来梦。
鼻腔里灌入微凉气体,酸涩感受从下颚直抵达胸腔,引起脑内相似记忆共鸣。
陆荷阳六年前其实偷偷回过趟国,按导师要求参加国内场学术会议。地点在嘉佑市,他报名时候在想,假如是别什地方,他还会不会主动请缨,答案变成否定。
他指尖攥紧行李箱推拉杆,将脸埋进围巾里去。多轻飘句话,陆荷阳想,幸好他没有上去等他,没有迎面碰见,没有抱着重新见他希望。
三天后,会议结束,陆荷阳飞回美国。
如果不是得到陆珣死讯,他也不打算再回来。
到达嘉佑市是深夜,他穿着大衣,拖着行李箱,站在住过三年楼房底下,仰头望去,那扇熟悉窗户黑着灯,墙体不知何时变得斑驳褪色。
他酒店在别处,繁华闹市中心,昂贵崭新,是前几年拔地而起新事物。离家多年,昔日家变成打卡观光地,来此凭吊,却不会居住。时间会消磨掉很多意义,陆荷阳原本觉得,他与陆珣之间也应该如此。
可四年过后,在他以为已可以平淡地面对那个人时候,却在遥遥听到他熟悉声音时,就慌不择路躲进楼梯间。
陆珣声音中那半明亮少年音已经退去,只余下他清朗部分,以及发三声时独特而深沉低音。他听见他领着朋友说说笑笑走进楼,聊着傍晚球赛,脚步声踢踢踏踏,在电梯门前站定说:“谢谢你陪起回来。”
“听说你有个哥哥?不起住吗?”友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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