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魇沉默地待在墙壁投落下来阴影里,面无表情,好似要与这片阴影融为体。
粉色眼珠空洞洞,仿佛没有焦距,茫茫然望向前方,好像成座没有灵魂雕塑。
直到注意到谢识视线,他睫毛才不受控制地颤,从这种沉默如死水状态里脱离出来。
他想将自己手往袖口里藏,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
以往若是受伤,他巴不得这个伤口能扩更大些,叫更多人知道。
“没有……”他很小声地解释。
没有想要他命。
“没有?!”洛九歌气急,斥责声音更大:“那你方才是在做什!”
宋魇脸色更白,蠕蠕嘴唇,没有出声。
谢识觉得自己脑袋,迷迷糊糊地,好像成团棉花似,软绵绵,轻飘飘,难以思考半点。
他好似失力气,没有半分反抗。
似乎这样就能当做什也没有发生,他就不会被谢识发现……他就是这个,忘恩负义魔。
匕首从手心里抽出去时候,狠狠划过宋魇掌心,鲜血涌出,熟悉疼痛传来。
这不是宋魇受过最重伤,这道伤口对于他来说,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微不足道。
只不过他习惯用弱势姿态谋取利益,所以点小病小伤,他都要闹着喊疼。
谢识猛地惊醒过来。
昏暗水域中,道寒光照在他脸上。
不知为何,他睡得特别昏沉,昏沉到睁眼时,都不知道身处何地,自己是谁。
直到这道寒光闪进他眼睛里,声尖锐喊叫声刺入他头颅。
“宋魇!你想做什!”洛九歌声嘶力竭地大喊,飞身扑向门内。
这有这样,他才能利用别人好意求生。
但今日他却不想让自己伤口被谢识瞧见。
他不想……让谢识想起来,他举起那柄匕首。
脑海中,那个声音还在叫嚣个不停,但宋魇已
他揉揉自己额角,又猛咬口舌尖,抬起虚软手指,扯下洛九歌手臂。
“小识?”洛九歌回头,担忧地看他。
谢识摇摇头。
“小识,你……”洛九歌还想再说些什,可谢识再度摇摇头,态度坚定,他便只能将自己口中话吞下去。
谢识转头,看向宋魇。
这个姿态在谢识面前尤甚。
鲜血顺着伤口流出,弥漫在海水中,宋魇下意识又要说疼,但看见谢识投过来眼神时,又不知为何咬着唇,将嘴里话吞进去。
“便说他是个无心无肺、孽欲滔天无耻之魔。”洛九歌挡在谢识床前,蓝色尖爪指向宋魇,厉声斥道:“小识将你从蛮荒救下,路护你良多,你却包藏祸心,竟是想要他命!”
宋魇脸色雪白,白得近乎透明,无端显出几分脆弱。
在洛九歌说完这番话后,他将咬在嘴唇上牙齿松开,同样苍白唇色上,留下排清晰齿痕。
宋魇转头,发现谢识已经睁开眼睛,那双漂亮浅褐色眸子里,映着他手里举起尖刃,尖刃反射着冷光。
几息过后,谢识好似终于回神,缓缓转动眼珠,对上宋魇双眼。
宋魇突然心惊得厉害。
他产生种格外强烈躲避欲,想躲起来,藏起来,将手中匕首扔掉。
所以,当洛九歌扑过来,将他手中匕首扔掉,又将他把推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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