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不敢吱声,看不过去,就上去隔开,他又挤过去蹭,然后爆发肢体冲突。那男掏出小刀给下,就个膝顶,给人蛋顶碎。”
任喻觉得下身有点痛,但还是帮助总结:“所以不是杀人放火,是见义勇为。”
方应理沉默两秒,再开口:“你觉得见义勇为‘义’是什?”
任喻想下:“就是当事人因为你而得到帮助,所有人都认为你做正确事。”
“嗯。”方应理说,“但等回过神来时候,那女下车跑。”
看起来曾是个开放性伤口,源于某种利器。刚刚用手指丈量过,足有六七厘米。
也不知道是那口烟刺还是怎样,方应理开口时声音有点哑,喉咙里带着含混笑意:“杀人放火。”
别人这样说任喻或许会笑置之,可偏偏方应理平时本正经,又副西装,bao徒模样,他甚至还怀疑过他虐狗。任喻神色凛凛,时没接上话。
好在方应理立刻笑:“开玩笑。”
“大学毕业之后参过军。”
偷没抢,没违法。”
他个学法,肯定不会犯错误,但多少找点道上渠道。任喻回过味来:“挺坏嘛。还以为你们干这行都自视甚高,特别如奉圭臬。”
“其实法律和宗教是样。”
“怎说?”
“开始接触时候会信奉它,熟悉之后就会利用它。人对不解事物总是会先神化,等你搞清楚,它就会变成工具。”
“男定个四级伤残,说自己是无辜。这事后来直找不到苦主,车上人太多监控根本看不清猥亵细节,围观人只看到是先动手,差点说不清。好在最后没给判刑责,但惹上官司,后面路就不好走,就提前退伍出来。”
“就这事,你说是见义勇为,有人认吗。”方应理尾音沾染戏谑笑意,“有时候好人血未必有坏人蛋金贵。”
任喻乐:“这说法挺有意思。”继而手从肋骨往上迁,找准心脏位置,隔着薄薄血肉摁捺住跳动:“但这儿,别凉吧。”
挺奇怪,这个人父亲没,还有个植物人母亲要供养,个人孤零零活在这世上,还对他说,这里,别凉。方应理有点儿心悸,垂下眸去看那只手,纤长,挺白,骨节也漂亮,不像做过粗活,但指腹确确有薄茧,是被世道蹂躏过,可这样
句话出来,感觉枪林弹雨,任喻瞬间想起不久前在方应理书架上看到那本武器图解,他努力尝试将这些信息拼凑起来:“炸弹演练失误?执行任务遇险?”
“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
“……”腰子—
方应理继续说:“有次休假出来在公交车上,晚高峰特别挤,注意到有个男老贴着个女。”
汗热充斥拥挤车厢,常常是犯罪滋生温床。任喻问:“后来呢?”
人性如此,也是事实。任喻表示认同,又有搭没搭地闲扯,“晚上回去打算干什?”
“睡觉。”
“没点睡前活动?”
方应理瞥他眼,意味深长地回答:“这就是睡前活动。”
“……”任喻失语,后面关于博尔赫斯做功课全都没说出口,只好又用夹着烟掌根叩叩他肋骨下方,“这伤又是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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