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闵转着眼珠打量他们:“你们是来旅游吧?”
“这明显吗?”任喻站直身体。
“很明显啊。”阿闵说话老神在在,仿佛见怪不怪,“你太白啦,常住在这里哪有白得跟米面似。你们是大城市里来吗?”
任喻和方应理对视眼:“算是吧。”
阿闵想想问:“大城市真有那好吗?有飞机、高铁、蛋糕之类。”
他说话好像喜欢用语气词做结尾,汉话里带点缅语发音习惯,粘牙似,有点腼腆可爱。
“好,阿闵,你父母也在八莫,怎不在家,还被人fan子盯上?”
“吵架,自己偷跑出来。”阿闵语气有些低落。
“太危险。”任喻担心并非没有道理,缅甸不是个可以随心所欲地方,有时候任性代价不是生命可以承受得起,“你知道怎回家吗?”
“知道,那边。”阿闵朝东边指指,“先去找舅舅,让他送回去。”
年过三十,被叫声哥哥,显然比被称呼叔叔要更愉悦,也更激起保护欲。可任喻还没来得及行动,缅甸男人先不耐烦地推搡起来,试图推开任喻未果后,随即出拳朝他腹部袭来。
原本直有些漫不经心方应理,在对方出拳同时,敏捷地用身体挡在任喻和少年前面,抢先步压住对方手臂,给人个利落背摔。
这摔不算轻,男人整个脊背重重撞在地上,发出沉闷响声,扬起尘土。任喻眼见对方龇牙咧嘴爬起来模样也感同身受地倒嘶声,但瞧方应理这个人,动作稳准狠,脸上点费力表现都没有。
“虽然贩卖人口在缅甸屡禁不止,但据所知,果敢地区上周刚出台严厉打击贩卖人口新法案,建议你慎重。”
方应理用是英文,也不知道男人是听懂,还是单纯被方应理威势吓到,他露出被槟榔染出黑褐色牙齿,啐口,拇指在颈间比个割喉威胁动作,用缅甸语咒骂着转身离去。
这个组合听起来有些奇怪,大约是将什人同他描述提要点拼凑起来。
“是有速度很快飞机和高铁,也有好吃蛋糕。”任喻说完又觉得人家小孩毕竟在八莫长大,他们远道而来应当礼貌地夸赞几句,于是又讲,“但八莫这边也很好,有许多美食,而且空气比国内大城市要清新很多。”
“就说
“那你鞋呢?”任喻问。
阿闵低头看向自己脚趾,灰突突,有点要开裂迹象,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用右脚脚掌盖住左脚脚背搓碾下:“早跑丢啦。”
“去找吗?”
“不啦,破拖鞋不值钱。再说,不喜欢穿鞋。”他两只脚在地面上踩实,蜷缩下脚趾,像在感受着什,随后眯起眼,“地面是热,很舒服,你们要不要试试?”
任喻失笑着摇头,但又觉得他很可爱。
少年从任喻背后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对方吃瘪离开背影,挥舞着拳头,很有些狐假虎威气势。
任喻转过身,为迁就对方身高而稍微曲着脊背:“你是中国人?”
“嗯,小时候跟父母从景洪来,简单汉话,会说。”少年露出笑,牙齿很白,看起来挺机灵。
“你……”
少年打断他:“你们可以叫阿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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