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啐他口,骂他好不正经,为老不尊,笑着跑掉。
“对不住啊。”任喻嘴角还挂着弧度,给方应理掸掸肩,作为说他是保镖道歉,但实在看不出多少歉意。硬绷会,最后两个人都笑起来。任喻笑得尤其响亮,惊得雀儿都飞。
“干嘛骗小孩玩?”
“他先骗。”任喻说,“那些东西不行。真要求佛牌话,下次带你去泰国。”
热带风吹过山岗,把笑得发颤尾音吹散,虫鸣声变得繁复,任喻突然默默,方应理心有所感,抬眼看他。
“哪里请?”
“泰国龙婆高僧。这个药师牌可灵,奶奶去年病重时候,求回来戴上就好。”
任喻拿过来看眼,又递回去,没说行不行:“跟你讲,像你这大时候,也卖这个。你看现在,发家致富,旁边这个,看到没?”
他竖起拇指指着方应理:“保镖,5000块个月,家里还有厨子、阿姨。”
男孩黑溜溜眼睛瞪得大大,盯着人高马大方应理看。这人也不笑,脸上没表情,看着确实像莫得感情工具人。
这个人随心所欲惯,想干什就立刻要干什。
于是当即租车到雷牙让山,两个人刚下车没走两步,凑过来个挺清瘦男孩,十四五岁样子,趿拉着拖鞋,脚后跟被磨得脏脏,两只手揣在口袋里,短袖卫衣帽子遮住眉毛,只露出两只眼,跟特务接头似。
“你们晚上上山啊?”他问。
“嗯。”方应理看他眼,没有驱赶意思,但不动声色换下位置,把任喻和他隔开。
“心这诚?”男孩眼珠转,倒知道谁是软柿子,又抻直脖颈去找任喻脸,“看你就信这个。”
“希望他真回去念书,明天别来。”任喻说,“其实不说,你也猜得到吧。”
“方应理,他让有点想起阿闵。”
两个人就都沉默下来,披着星光路往山顶走,从这座山任何个角度都能看到那座金灿灿钟形塔身和大金顶。
到山顶露台上远眺,能遥遥看见整片蓝绿色孔雀湖,蔓蔓延延,粼粼地倒映着星星碎屑,好温柔。
山上要比刚刚在闹市温度低几度,有温煦风,将远处细叶榕树林拨出鳞片状反光,也将头发吹乱,心胸吹阔。任喻深吸口气,像
男孩有点信,也不装模作样,紧跟在后面问,拖鞋都差点掉:“真这赚?”
任喻抿会嘴唇,实在憋不住,噗嗤声笑出来,在男孩额头上留下记板栗:“假。骗你。”
“回去好好念书,不好好念书,就像这样。”
男孩也笑:“你哪样啊?”
“只能半夜上山挖土豆吃。”
任喻被他明明稚气未脱,却又老神在在样子逗得有点想笑,也抻直脖颈,隔着方应理跟他讲话,结果开口就把人拆穿。
“你卖什?佛牌?”
男孩愣,本来想循序渐进,现在猛得下进入正题感觉话不好接,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也不只有佛牌,还有手串,要请个回去吗?”说着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往外掏,绳绳挂挂大把。
“佛法相还是天神法相?”任喻问。
听对方有点懂,男孩眼神都怯:“有药师和蝴蝶,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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