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星灯还是在躲顾柏荣,但这次不是因为要抑制自己感情,而是害怕顾柏荣察觉自己感情。
过往经历告诉他,喜欢男人是种不耻行为。
只他人不耻便够,只他人听见那些带着恶意讥笑便够,他绝不能拖顾柏荣下水。
更何况,若是顾柏荣知道自己喜欢他,肯定会觉得恶心吧?
梁星灯不敢冒丝毫地风险,只能愈发严丝密缝地将自己感情封藏在身体里,以免被人觉察。
幽灵永远地沉寂在他身体里,那只飞蛾欢悦地扇起翅膀,朝那团温暖明亮火光飞去。
喜欢男人不对,喜欢顾柏荣是不对。
回忆里那些插在他父亲身上尖利话语,在此刻顺着茫茫岁月,戳到他脊骨上,带来阵撕扯灵魂剧痛。
梁星灯痛得弯下腰,脑子却前所未有清明,无尽枷锁挂在他身上,而他却如释重负般松口气。
但没关系。
甜美女主持还在慷慨激昂地念着加油稿,红色塑胶跑道已经站上新比赛选手,随着枪声响起,几名选手在他面前呼啸而过,草绿色操场上挤满人,有坐着玩游戏,有围在警戒线后看着选手比赛,时不时便爆发出阵齐齐加油声。
但所有切都在梁星灯世界里逐渐褪去,好像切都失颜色,失声音。
他眼里只能看见从人群缝隙中透出来小半张脸顾柏荣,耳朵里也只剩下他刚才说那句话。
“人生里总得有什事是值得奋不顾身去做吧?”
说这句话顾柏荣,身上好像带着光。
顾柏荣并没有生气。
“谢谢你们这夸。”他目光淡淡,语气也淡淡,却说得很认真:“但长什样子,是什身份,和想要去做成这件事之间,没有必然联系。”
“呃……什意思?”有人问。
“就是说,哪怕是个样貌丑陋流浪汉也会这做。做什事,做这件事努不努力只看想不想这做,而不是看身份值不值得去做。”顾柏荣语气是不耐烦,但嘴角却带着笑意,眉眼间具是锋芒毕现少年意气:“人生里总得有什事是值得奋不顾身去做吧?”
人群中寂静两秒,然后才爆发出阵猛烈掌声。
但有时候,他自己也会忍不住。
感情这种东西,就好像
如果喜欢是种罪,那他情愿在这罪里沉沦。
梁星灯闭上眼睛,他动不动,惨白天光落到他苍白消瘦脸上,带来股雕塑般冷感。
梁星灯神情虔诚,像极位愿意为神明献祭自己教徒。
他想,毕竟,人生里总有什事是值得他奋不顾身去做。
*
咚咚。
心跳如鼓,心脏好似被什东西击穿,不疼,带来是阵奇异涨热酸麻。
这两种反应同时发生,感觉有些奇怪。
但梁星灯已经顾不得这些奇怪感觉。
如果要问他,是从什时候决定喜欢顾柏荣,那定是这刻。
“顾哥,原来你才是们班最清醒那个人!”
“、不知道说什!顾哥牛逼!”
“顾哥牛逼!”
顾柏荣好像不太喜欢这种被人簇拥着吹捧氛围,默默笑下,没再作声。
人声喧沸,暖风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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