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紧不慢吃完,刚将碗放下,准备叫老板结账时,抬眼就看到前方个老人站在马路旁,对方像是在发呆,亦或是在思考自己该去哪里。
不过也就只是多看眼,
但也多亏他在这里,好歹能和赌场那边说上点话,李建军在那边不会借到大额钱,而他自己这些年也能靠着这份工作,搬出那个李建军地盘,除此之外,他手头还能余下点钱
但今天发哥意思,李时不敢细想,他觉得但凡他真点头,他这辈子都会陷在泥潭里再也挣脱不开。
好在现在发哥只是提前打个招呼,并未真提出给他换地方,但这天迟早回来。
李时掐灭手上烟蒂,长出口气。
十个月,再忍十个月。
他还记得他第次见到发哥时候,是他和李建军被追债人打身狼狈,丢在今天那个包厢里。
那会他几岁?好像不到十六。
他冷眼看着自己父亲被追债人打鬼哭狼嚎,甚至在父亲头被人踩住时候忍不住冷笑出声。
而他这样举动引起发哥注意,对方好像很新奇他反应,哈哈大笑阵便问他愿不愿意来这里做事。
他是怎回答来着:“可以来着这里做事,但是不会替他还债。”
你,这两年你在这里干不错,敢打敢拼,你放心,只要你能心跟着干,你爸之前欠下那点钱不都是句话事情吗?”
“发哥说是。”
“以后好好干,别光想着就干个楼层主管,那能有什出息,眼光放长远点,跟着发哥走,发哥带你赚大钱。”
李时机械回答:“谢谢发哥。”
发哥这才满意拍拍李时肩膀。
等他高考完,钱也攒差不多,他就会永远离开这里。
李时从天台下来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往常这个点他已经在出租屋床上。
不过这会因着吹三个小时冷风,李时丝毫没有睡意,索性去更衣室换衣服,离开会所,推着自行车在街上慢慢溜达。
天边泛起鱼肚白,街道上人逐渐多起来,李时随便找个路边卖早餐摊子坐下,要碗馄饨。
等咽下第口热混沌时候,李时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他永远记得当时发哥陡然冷下来眼神,对方接过旁人递过来刀,当着他面,从容切掉李建军小拇指。
之后在李建军凄惨哀嚎中,发哥用那把沾着血刀从他脸上,轻轻滑到脖颈,像是长辈劝哄不听话孩子般对他说。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这可不是你说不还就不还。”
那幕,是他深埋心底,挥之不去噩梦。
之后,他便在开始在发哥会所做事,做就是两年。
李时走出包间,他没有回自己工作楼层,而是去到顶楼天台。
这会已经是凌晨点,这个时间点小城,除马路上路灯和各别广告牌还在亮着灯,其余地方都藏在浓墨般夜色里
李时站在栏杆前,点根烟,在腾起来白色烟雾里,盯着某处放空。
李建军有句话说对,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不管他想怎撇清关系,在外人看来,他和李建军始终是体。
从父亲身上讨不回来钱,总要从儿子身上拿回来,这是他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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