粒硬物从赵万钧指尖落入他口中,他
“什脏不脏,是怕你喝不惯这苦。”
眼前小少爷像只被人发现做错事小梅花鹿,慌张小蹄子噌噌蹬上赵九爷心头,脸上还泛着可疑绯红。
九爷心都化,又欢喜又无奈,只能装作没看见,不动声色地倾身执起沈惜言手腕,就着他手上茶杯饮口,还刻意转到他嘴唇碰过那边,也不管他瞪大双眼。
“你看,真不嫌弃你。”
沈惜言放下茶杯,脸颊还在发热:“你也不必如此,信。”
那瞬间,赵万钧手上爆发出极为霸道力度,透过他薄薄皮肤和滚烫血液,与鼓动脉搏交织在起,分秒融合,还掺着点前夜幽梦中旖旎。
不知何时,四周突然爆发出满堂彩,他像从触礁船上惊醒般,胸膛起伏,于猛烈震颤中大口喘起气来。
台上好戏还未散场。
而他刚才却如同醉酒样,在台下独自演出惊乍疯戏,还好观众只有他自己。
沈惜言神色紧张地偷看赵九爷眼,对方正唇角含笑地望着台上,看起来像是听戏听得入迷。
模样。
九爷唱那句还在他脑中盘旋,他拒绝去思考九爷唱“幽兰”会是谁,只能数着自己突兀心跳声,仿佛陷入个难堪窘境。
心中那个带着血色可怕东西好像又隐隐冒头,伸出根尖利指甲,似要破开心防。
沈惜言默默攥紧衣摆,决心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否则非得走火入魔不可,要找些事做才行。
然而他想许多没用烂招,唯独没想到最简单有用那个——他只需要把手从赵九爷手里抽出来就行。
他是独子,什东西都是独份,又在国外多年习惯分餐制,在他看来,与人共用餐具是十分唐突行为,没想到九爷非但不生气,还反过来安慰他。
赵万钧问他:“嘴里苦吗?”
他诚实地点点头:“苦。”
赵万钧勾唇笑:“来,张嘴。”
他想也没想,就听话地张开嘴。
瞧瞧,自作多情不是?人家压根就没有关注他。
他顺着赵万钧目光看过去,台上青鸢身段曼妙,花腔婉转,被观众簇拥着恍若众星拱月,确是空谷幽兰般人物。
他缩回目光,胡乱灌口桌上茶水,尖锐苦涩毫无防备地瞬间漫入嘴里,刺得他眼眶酸,心中也莫名跟着酸起来。
“哎,这是茶。”
沈惜言愣,这才发现自己拿错杯子,他连声道歉:“抱歉抱歉……不是故意弄脏。”
他早已忘,他彼时跌宕与彷徨,都是拜这只强硬大手所赐。
他像个走投无路病人样开始乱投医,他在心中疯狂背诗,像在念清心咒似,顺着那本《外国诗歌选》从歌德念到雪莱,从普希金念到泰戈尔,直到不知不觉默念出那句“世上最遥远距离,不是生与死距离”……
他背后惊起阵白毛汗,断不敢再往后念下去。
“兰闺深寂寞,无计度芳春,料得……”
戏台上声音终于还是飘远,四周空气化作薄雾,慢慢遮他眼,堵他耳,逼迫着他全身心感官都投入到右手那寸皮肤上,他试图蜷蜷手指,却被下握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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