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脑门:“哎呀,给忘。”
“忘就忘吧,谁叫小翻译官如此脱俗呢。”赵万钧大手从后面托住沈惜言细腰,顺势揽着他往前走。
被九爷这夸二捧三抬举,沈惜言走路都飘飘然起来,他趁机给九爷说起他在国外和外国人交谈时由于中西文化差异发生各色趣闻,讲得那叫个抑扬顿挫。
听沈惜言这说,理查德想起中午听闻影厅那边人谈论今天原本是闭厅休整日子,但上面下紧急通知,说有位长官要来看电影,晚上售票放映切照常进行,务必为长官提供最好观影服务。
他问沈惜言:“先生你是?”
来这里大人物大多会带翻译道,他开始还以为这个年轻人是赵长官新翻译,现在又觉得不太像。
“是赵长官翻译员。”沈惜言说罢冲九爷眨眨眼。
赵万钧压根不知沈惜言在说什,却也并未阻止,由他去。小家伙爱玩,就让他玩玩吧,反正这个理查德为在北平设分行事正处处巴结他,既然要巴结,就先把他人哄高兴再说。
门口,否则他上哪儿摘回家去?
沈惜言垂首抚摸下花瓣:“以前也不是走哪儿都想着,可自从来北平就越发离不开,若是身上没有,总像缺什。”
沈惜言说这话时候,长卷睫毛正巧在眼睑下落片阴影,那模样怪惹人疼。
赵万钧总觉得他缺可能不是花,而是飘萍异地安全感,但小家伙好面子,这种话千万不能当面直说,不然准会红着脸跟他顶嘴。
这要搁以前,赵万钧铁定不会结交爱拈花摘草男人,唯有沈惜言为他破先例——沈惜言爱花儿,他便也爱,只不过他爱是沈惜言这朵金贵又带着小刺花儿。
沈惜言眉飞色舞地用法语跟理查德讲好几句,片刻交谈后,理查德微笑着对赵万钧说句中文“回见”,待赵万钧点头回应,才拿着手杖往楼下走去。
“你跟他说什?”
“他说他想邀请你去楼顶宴会厅喝杯酒,有些选址想法希望与你交流,不知你方便与否,就跟他说,是赵长官翻译员,赵长官呢,今天是来看电影,若有事情相商,还请择日再议。”
赵万钧笑声:“哪有翻译员只顾自个儿嘚吧,把长官晾在边?”
沈惜言这才突然意识到,那位理查德副行长问题全被他越俎代庖替九爷回答,难怪理查德看他眼神总有些古怪和怀疑。
他大手揉揉沈惜言小卷发,笑道:“你这玫瑰作用快跟枪样。”
沈惜言不以为然地反驳:“枪是杀人用,玫瑰是罗曼蒂克,怎会样呢?”
沈惜言嘴里突然蹦出四个洋字,九爷没听明白,正在这时,大厅迎面而来个身着礼服、手握白色手杖金发男子。此人是家法国银行副行长,名叫理查德,到访北平两个多月,直在六国饭店下榻。
见到赵万钧,理查德瓦蓝色眼睛里登时充满惊喜,他风度翩翩地与赵万钧握手,先用蹩脚中文说句“赵长官好”,然后叽哩哇啦说串法语,问是赵长官今日来六国饭店做什、有没有空闲。
没等赵万钧有所反应,沈惜言抢着用法语回答:“赵长官是过来看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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