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司令来,快给他老人家看茶,麻利点儿,把怀炉也给烧上。”
沈惜言猛地看过去,只见名军装配枪勤务兵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坐个揣着手老人,皱纹爬满他肃杀脸。
正是赵麟祥赵司令。
沈惜言心脏飞速跳动起来,这是他第次见到那个传闻中只手遮天大将军本人。
而对于他来说,赵司令还有个更为重要身份——他是赵万钧义父。
严书桥哼笑声:“他说你就信呀?他若真是非你不可,为何大半年过去还未向赵司令说明你俩关系,任由报纸刊出那些狗屁不通文章?”
沈惜言心说不是九爷不愿挑明,是他自己不敢。但这话说严书桥也不定能理解,连他自个儿都还没捯饬明白呢。
可无论如何,赵司令确是个难过去坎,甚至比任何世俗都难,以至于这将近年时间里,只要赵万钧不提赵司令,他甚至连想都不敢去想。九爷额上疤还牢牢刻在他心头呢,那是被赵司令拿皮带抽出来,如此,bao戾脾气,又怎会轻易准许自己儿子绝后?
严书桥并非多善于辞令人,却回回说话都能准确无误地扎在沈惜言心窝子上,惹出百般愁绪。
沈惜言戚戚然望向天边,决心不再与严书桥这个刀子嘴掰扯这些。
”
“到手个屁,你没听她方才叫什吗?”
沈惜言稍作回忆,陆凤眠说好像是……书桥弟弟?
“原来你比她小啊……等等,她不会认你做干弟弟吧。”
看严书桥哭丧着脸吐烟圈,显然是他猜对。
就这愣神工夫,二人站坐,擦肩而过。
那瞬间,赵麟祥突然抬头盯住沈惜言,阴鸷眼神毫不留情地划过沈惜言面部,那双眼虽枯朽混浊不再锋利,却如同带血锈刀口,碰上依旧让人肝儿颤。
沈惜言几乎是咬着牙才挺直脊背,屏息走出陆公馆。
他站在微风中摊开掌心,已然全是汗水。
严书桥不甘地踢脚石桌:“难怪你那天跟吞炮仗似地挤兑……也不知陆凤眠对赵九爷是个什态度。”
兄弟二人重重叹口气,这会儿倒是默契十足。
傍晚时分,陆坚石留沈惜言和严书桥用膳。
然而同严书桥通过气儿之后,沈惜言又隐约不安起来,颗心早就飞去赵九爷身边,便婉言谢绝陆部长。
他匆匆下到楼,忽闻客厅大门吱呀声响,四处偷闲下人们立马跟上发条似地突然开始张罗起来。
沈惜言刚冲上云端打滚心顿时跌落深谷,吧唧下摔蔫儿,已然分不出他与严书桥到底谁更凄惨。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陆凤眠要与赵九爷定亲事儿,故意瞒着?”
沈惜言摇摇头:“也是宴会前天才知道,没多早。”
“那赵九爷呢,他肯定早知道吧,看他正偷着乐呢,到时少奶奶娶进门,左拥右抱岂不美哉。”
沈惜言攒眉低声道:“别乱讲,九爷说,他不会娶陆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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