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河眉心皱:“别告诉是个洋人,们沈家从没有洋人过门!”
这切来得太过突然,在此之前,沈惜言从未设想过如何向父亲摊牌,他心跳如雷,天人交战许久,终于咬牙道:“也不是洋人,是,是男人,他在北——”
“平”字还没说完,个巴掌就甩到沈惜言脸上,白皙皮肤瞬间浮起四个血印,唇角也渗出血来。
“混账!”沈长河气得胡子都在抖,他咬牙切齿道,“你再给说遍,你喜欢谁?”
这巴掌打得极重,沈惜言耳畔嗡嗡作响,胸口却陡然阵说不出畅快。
他考虑整整宿,第二日清晨就开始给他在美国老师写信,信中提到理想、前程、人生,这些他二十年从未想过事情。
就在沈惜言以为父亲将他彻底遗忘时候,他突然被父亲本正经叫去书房谈话。
“爸,您找有什事?”沈惜言站在父亲面前,掌心汗如雨下,他直觉不是什好事儿。
“惜言,你今年二十有吧。”
“嗯。”
其余时候,他都像个隐形人样,只能去别院陪着日益油尽灯枯奶奶说话。
每到夜深人静时候,他都会想起身处北平漩涡中九爷,想到那相去千里阻隔,孤枕难眠时间便更加难熬。
沈惜言开始给九爷写信,信内容是他承诺地要学写给九爷诗:
「闲人爱说愁/说到茶饭不思/说到黯然神伤/落花啊、离雁啊、水啊、月啊/都被迫化作心上秋/笑他们变成庸人/日日自扰/直到有天开始唤不出你名字/它终于经过眉梢」
然而,无论这样思念诗写多少,那边都渺无音讯,他不知九爷是否安康,他想去北平探望,可始终记得九爷在他离开时对他说话:“惜言,在去金陵找你之前,千万别回来。”
他深吸又吐气,不知怎,突然就不怕,他抬起头,直视父亲怒容,字顿道:“爱人,他叫赵万钧,他是个男人。”
说到“赵万钧”三个字时候,沈惜言唇角弯起抹
“你也老大不小,替你定门亲事,对方是高家三小姐,成亲之后,你就住到高府去,替高会长打理些商会事务。”
沈长河说得很轻巧,不像商量,更像是商人在变卖货物,而那高会长是金陵最大商会会长,可以说整个金陵商业都归他掌管。
沈惜言大惊失色:“不成亲,已经有喜欢人!”
“哦?”沈长河眉心重重挑,“是哪家闺秀?”
“不是闺秀……”沈惜言抿唇道,声音变小许多。
渐渐,他开始在不安中埋怨起九爷来,写给九爷最后封信如是说道:爱神赐场梦给/又很快把叫醒/爱神是土匪/是坏蛋!
他停止写诗,开始思考他从未想过未来。很久之前,青鸢问过他日后要吃哪碗饭,他记得当时他没给出任何答案。
眼看着沈云年天天长大,父亲又对弟弟疼爱有加。
或许,他不该再这样游手好闲下去,倘若有朝日,他失去家族和金钱庇护,他便彻底无所有,这样他,配不上九爷,也对不起自己。
这已经是沈惜言单纯视野里最大限度醒悟,而他没想到,远比他想到更让人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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