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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
是绿色树叶、白色纸花、斑驳光影……
有
种死亡般寂静。
却又有种新生般释然。
尘归尘、土归土。
让往生者安宁，让在世者重获解脱。
在他们坟前再次许下诺言，将会代替他们，照顾好齐康，直到们生命尽头。
等转过头，才发现齐康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泪水。
他哭得悄无声息，却哭摇摇欲坠，眼泪大滴、大滴地从他眼眶中流出，仿佛已经积攒
太久，终于寻到个机会、可以肆意流淌。
抬起手，帮他擦擦眼泪，但他眼泪在下秒又重新涌现。
问他：“你需要个拥抱
？”
在很长段时间里，是有点埋怨齐康父母——既然有齐康，又为什要领养田媛媛呢？
个是亲生，个是收养，为什要那偏爱收养那个呢？
明知道放纵田媛媛是不正确，明知道应该阻隔田媛媛和她原来家人，为什不采取行动呢？
为什要让齐康直忍耐、直让着妹妹？
为什要把齐康养成这种善良而软弱性子？
个热闹。
冥乐响起，白色纸钱漫天飘洒，随着声“起”，隔近二十年，终于再次见到父母棺木。
不是个迷信人，但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
齐康也跟起跪下去，试图阻拦他，但没阻拦住，他也样磕头。
口中念念有词，边说，边想，倘若父母泉下有知，得知娶齐康，应该也会感到欣慰吧。
仪式结束后，们连夜离开宁县，最后顿饭，是在学校门口牛肉面馆吃。
齐康提议进学校转转，有点心动，但到最后还是摇摇头，说：“算。”
在读高中时，唯值得纪念人，就在身边，无需睹物思人，何必浪费时间。
们乘坐飞机，过几个小时才抵达平城。
下飞机那瞬间，齐康在身后感叹：“终于到家。”
他摇摇头，于是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哭。
他哭很久、很久，边哭边完成后续所有流程。
最后他拿着碗，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仿佛与过去切，做最决绝告别。
下瞬，他抱住。
也抱住他。
为什要突然撒手人寰、给齐康留下个烂摊子？
但现在，已经很难产生什埋怨情绪。
这对父母做辈子好人，善良本身是没有错。
更何况，在临终之际，他们终于能够将偏移天平稍稍向齐康偏移点点。
那些被篡改遗言，不止是金钱分割，更是对父母对自己儿子担忧与爱。
他们直都很喜欢齐康，小时候，家里如果做好吃零嘴，父母总是会叮嘱：“到学校，多分给齐康吃。”
齐康是个好孩子，与不同好孩子。
整个仪式环节虽然很多，但流程走得很快，群人吹吹打打，从父母坟墓，转移到齐康父母坟墓。
原本没想对着齐康父母磕头，但齐康之前已经磕过，也没有犹豫，跪下来磕几个。
其实对齐康父母已经没多少记忆，但依稀还记得，他们全家都被称为“厚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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