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年没有说话,黑暗中表情太不清晰,白朗只能捕捉到他视线。他看见祁斯年与他对视会儿,似乎笑声,说:“可以。”
白朗在被子里蹭蹭,向旁边挪十厘米,头靠得离祁斯年近些,就不敢再动,只是直盯着他看。
“再这样下去天就要亮。”祁斯年说,“睡吧,听话。”
白朗点点头。他其实有些困,但又不愿意就这睡过去。他觉得这样时候应该谈论些更浪漫东西,比如诗歌,比如生命,哪怕只是海浪或者今晚月光都可以,总好过持续不断沉默。然而他脑子似乎已经陷入瘫痪,想不到任何适合当下环境话题。
最后他什都没有说,呆呆地看着祁斯年黑暗中轮廓,心中那些繁杂感情却始终无法平复下来,反而愈演愈烈,夹杂在激烈心跳里,有种又痛苦又甜蜜感觉。
白朗往下缩缩,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微微发烫起来。
他以为祁斯年可能要在窗口站很久,没想到很快,大约只过去十分钟,祁斯年就关上窗户,然后轻轻走到床边停下来。
白朗躺在枕头上看着祁斯年。借着头顶阅读灯,他看到祁斯年眼睫毛微微颤动,温柔眼神落在他脸上。
祁斯年说:“睡吧。”
白朗感觉到另侧床垫向下沉下,随后,带着体温柠檬味幽幽钻进他鼻尖。
洗澡时候,白朗脑袋里神经又逐渐绷紧,他把水流调小,侧着耳朵想要听外面声音。他想知道祁斯年现在在干什,有没有躺到床上,而自己等会儿出去又该睡到哪里。
然而淋浴房里只剩下水流淅沥沥声音,不管他怎努力都听不到祁斯年脚步声。
小旅馆条件实在算不上多好,淋浴房黄色灯光昏暗,被蒸腾热气照得模糊。但是白朗不敢关水,他害怕关水祁斯年就知道自己要出去。
到最后,白朗犹豫再三,穿上浴袍打开洗手间门,房间里灯已经关半,只剩下大床正上方个小小阅读灯。
祁斯年站在窗边,脸侧着,透过打开窗户看向外面夜色。
就这僵硬地躺着,不知过多久,白朗突然听到黑暗中传来祁斯年叹息声,随后,他感觉到被子被掀开个角,祁斯年把右手伸出来。
“白朗,”他说,“还
祁斯年把灯熄灭,整个房间都陷入黑暗之中。
这张双人床算不上很大,但足够他们两个并排躺着互相触碰不到对方。
夜色中,白朗安静地躺会儿,翻个身,面对着祁斯年,说:“首席,你睡吗?”
祁斯年动动,声音是全然清醒:“没有。睡不着吗?”
白朗说:“嗯,睡不着。可以靠你近些吗?”
“洗好?”祁斯年回头冲着他笑下,“你先去休息吧。”
白朗这才看到他手里举着个杯子,里面应该装着浅浅个杯底酒。白朗想说什,最后还是闭上嘴,点点头走到床边,拉开被子躺进去。
他觉得这时候说什都不合适,只好尽量规规矩矩地贴在床边,将大半位置空出来。
躺下来之后,白朗发现窗外有夜风吹来,然后他闻到柠檬味沐浴露香味。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味道和自己身上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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